“是二硫磺胺,元帅同志。”护士笑着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这可是当前最好的消炎药,医生说您是旧伤复发,给您输点这个药消炎。”停顿了片刻后,她又补充道,“这个药输完后,可能有点副作用,会觉得口渴。您如果需要喝水的话,就给我说一声。”
护士没有说使用磺胺,会导致口渴的话,罗科索夫斯基还没注意到。听她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口渴,就对她说:“我现在就想喝水。”
护士起身倒水时,罗科索夫斯基想起自己和索科夫聊天提到过这家医院,便忍不住问道:“护士同志,我听说有一种叫盘尼西林的消炎药,效果比二硫磺胺好得多,为什么不给我用那种药呢?”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护士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元帅同志,真是没想到,您居然还知道盘尼西林?”
她端着水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扶着他背靠着床头做好后,一边喂水,一边解释说:“您说得没错,盘尼西林的消炎效果,的确比二硫磺胺好,但那种药因为使用的频率不高,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它都有些什么副作用。出于对您健康的考虑,军医同志就没有使用盘尼西林进行硝烟。”
正说着话,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名年轻的少校从外面走了进来。护士连忙放下茶杯迎上去,板着脸说道:“指挥员同志,这里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请您立即离开。”
但那名少校却没有理睬护士,而是像根电线杆似的站在门口。护士正要发火,却看到从外面又走进来一名个子不高,脑袋大大的军官。等她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后,顿时吓了一跳,慌忙在原地来了个立正,有些慌乱地喊道:“您好,朱可夫元帅!”
罗科索夫斯基听到了护士的声音,连忙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朱可夫,便笑了笑,客气地说:“元帅同志,您来了!”
朱可夫快步地走到了床边,弯下腰一脸担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你感觉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了。”罗科索夫斯基望着朱可夫说道:“我记得自己正在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开会,不知怎么搞得,忽然就失去了知觉,等醒过来,发现自己就躺在这里了。”
朱可夫扭头问护士:“护士同志,他需要在医院里住多长时间?”
护士听到朱可夫的提问,连忙回答说:“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可能需要先观察几天。”
见从护士这里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朱可夫便冲她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护士再次看了一眼挂在输液架上的瓶子,在离开房间之前,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元帅同志,我再过五分钟回来。”
等护士离开后,朱可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科斯契卡,从目前的形势看,我军暂时还没有能力对德军占领的区域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我们需要继续巩固现有的占领阵地,以及囤积弹药和补充兵员。据我的估计,这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两个月左右,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地留在医院养病。第二方面军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根据史达林同志的命令,由特鲁布尼科夫暂时代理你的职务。”
两人的谈话时间很短,但护士拿着一瓶新的二硫磺胺进来时,朱可夫站起身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科斯契卡,你留在这里好好养病,可能近期史达林同志会亲自看望你。我走了,祝你健康!”说完,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转身走出了病房。
天黑的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有人在低声地喊着口令,根据他的经验,立即判断出,门外的走廊上正在布置岗哨。他心里暗想:朱可夫来的时候,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名少校副官,如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某非是史达林来了?
他正这么想着,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史达林在两名军官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一名军官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护士,便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对她说了几句。护士听后,使劲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快步地离开了病房。
史达林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后,笑着问:“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史达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随时可以出院。”
“不要着急嘛,”史达林连忙抬起一只手,向下压了压,笑眯眯地说道:“我军目前需要消化现有的占领区域,短期内不会再向德军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所以你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养病,等养好了身体,再去狠狠地打击***侵略者。”
双方的谈话进行了十几分钟后,史达林忽然叹口气,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情绪……”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想反驳,连忙抬手制止了对方,“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怪我,认为我将你从主要的方向,调整到了次要的方向。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你如今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什么次要方向,而是和第一方面军一样的重要方向。我的意图,就是由白俄罗斯第一、第二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这三个方面军的联合进攻,来结束***侵略者所发起的这场战争……”
“史达林同志,请您放心!”罗科索夫斯基就算有什么情绪,但当着史达林的面,也只能藏在心里。他态度恭谨地说道:“我的第二方面军一定会全力配合朱可夫元帅的部队,粉碎还在顽抗的***分子,完成您的战略意图。”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史达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和罗科索夫斯基寒暄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