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员同志。”始终没有说话的米奇曼忽然插嘴说:“民间有一个传闻,在伟大的卫国战争爆发后,列宁格勒的一位主教把自己关在石室里,虔诚地问祖国祈祷。突然,石室内燃起了一团火,圣母在火光中现身,并对主教说,只有释放全服的神父和主教,将教堂和修道院重新开放,这个国家才能重新得到圣灵的庇护。另外,圣母还说,绝对不能放弃列宁格勒,要把喀山圣母像搬到列宁格勒绕城一周,再把圣母像搬到莫斯科进行祈祷,最后再搬到斯大林格勒……”
索科夫听完米奇曼的讲述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米奇曼,你不觉得你所讲的故事,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扛着圣母像在三个城市里绕城游行和祈祷,就能打败敌人吗?”
卡桑等索科夫说完之后,连忙解释说:“指挥员同志,虽说这个传闻听起来荒诞不经,但不知从何处传了出去,随即就像瘟疫一般蔓延开了。要知道,虽然早在三十年代就限制和取缔宗教,但大多数人还是对宗教保留了认同感,再加上当时属于特殊时期,因此这个传闻的影响力被无限放大。据说最高统帅本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合理地利用宗教反而有利于将军民团结起来,所以才出台了刚刚我说的那些规定。
后来的事实证明,最高统帅本人的这个决定,最后达到了双赢的结局:宗教在某种程度被合法化,在教会的帮助下,国内的军民更加团结,军队成功地保卫了莫斯科、列宁格勒和斯大林格勒等重要城市,并最终一步步地反败为胜,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卡桑、米奇曼,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教堂这里,不妨就进去瞧瞧吧。”
三人穿过马路,走进了教堂。
此刻的教堂里正在做弥撒,大厅里的灯关闭了,只有信徒们手里捧着的蜡烛在照明。索科夫虽然对这方面不熟悉,但看到卡桑和米奇曼都摘下了船形帽,也连忙摘下了自己的大檐帽。
弥撒做完之后,大厅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信徒们依次上前,亲吻主教手里的十字架和主教的手背,并向他低声说出自己的愿望。而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主教也会身体微微前倾,向对方低声说出一句祝福。
索科夫看着信徒上前,亲吻十字架和主教的手背,说出自己的愿望,并得到主教的祝福,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包着头巾的年轻姑娘,亲吻完十字架和手背之后,却低声与主教说了好几句话,主教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凑近姑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一两分钟。
这种反常的现象,不但索科夫看到了,就连卡桑也发现了。他扭头对索科夫说:“指挥员同志,您瞧见那位姑娘了么,她和主教说话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
“是啊,卡桑。”索科夫微微颔首,说道:“看起来有点可疑。”
索科夫本来就是随便一说,但却引起了卡桑的警惕,他朝左右瞧了瞧,随后压低声音问索科夫:“指挥员同志,您觉得他们两人像不像在接头?”
“接头?!”索科夫被卡桑的话吓了一跳,假如包头巾的姑娘真的是与主教接头,那未免太大胆了一点,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卡桑,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这样接头无疑是最理想的,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卡桑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要知道,就算两人在接头,但在其他的信徒看来,这位姑娘不过是向神父说出了自己的愿望。许的愿望多,说话时间自然就会长一些。”
“有道理,有道理。”索科夫觉得卡桑说得非常有道理,便低声对他说:“待会儿这位姑娘离开教堂时,我们悄悄跟上她,看能否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好的,指挥员同志。”卡桑说完,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米奇曼:“米奇曼,你听到了吗?”
“放心吧,卡桑。”米奇曼瓮声瓮气地说:“我一直听着呢。”
“我们在这里站着太显眼了。”索科夫对两人说道:“我们还是出去等吧。”
三人从教堂里出来,看到一个卖克瓦斯的小罐车,索科夫带头走过去,对两人说:“我请你们喝克瓦斯。”随后对卖克瓦斯的大妈说,“劳驾,给我们来三杯克瓦斯。”
卡桑端着克瓦斯喝了一口后,试探地问索科夫:“指挥员同志,需要回去再叫几个人吗?”
“不用。”索科夫摇着头说,“我们只是怀疑,但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假如真的去叫人来帮忙,万一最后发现是闹了个大乌龙,可就不好收场了。”
看到卡桑满脸紧张的样子,索科夫微笑着说:“放心吧,卡桑。她就一个小姑娘,我们三个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她吗?”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我倒是不担心。”卡桑说道:“我担心她待会儿发现我们在跟踪她,有意把我们带到她的同伙那里,到时我们就有可能吃亏。”
“卡桑,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索科夫的目光盯着卡桑肩上挎着的突击步枪:“你携带的步枪就是我研发,只要有这枪在手里,就算来上十个八个敌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什么,这枪是您研发?”卡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是真的吗,指挥员同志?”
“当然是真的。”索科夫将手里装着克瓦斯的杯子递给了米奇曼,向卡桑伸出手,“把你的枪拿给我看看。”
卡桑不敢怠慢,连忙取下肩上的突击步枪,递给了索科夫。
索科夫接过步枪,先取下弹夹,看里面的子弹压得满满的,满意地点点头,又重新装了回去。接着又仔细地检查一番后,将枪递还给卡桑:“枪保养得不错,就算此时投入战斗,我也有把握用这枪对付至少一个班的敌人。”
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的卡桑,听到索科夫说能用这枪对付至少一个班的敌人时,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很清楚,索科夫这么说肯定不是吹牛,既然说能对付一个班的敌人,那么待会儿跟踪那个姑娘时,就算遇到什么埋伏,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况且这里还是被军管了的哈巴罗夫斯克,只要枪声一响,要不了几分钟,附近的巡逻队就能赶到支援,到时伏击自己的敌人就插翅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