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延德拿到的学生手抄版教材不同,裕王手里的是教案,里面对每一个关键词句的立意都讲得明明白白。学生手抄版就要看学生有没有附上课程笔记了,如果啥也没有,可看不出教材的用心。
这经济危机,似乎就是高翰文给出解决300年魔咒之法。
试想一下,如果300年内,满朝的士绅权贵都能轻轻松松靠着土地赚得盆满钵满,这天下百姓怨气该有多大。
一个没有经济危机的朝代该有多吓人啊。这意味着利出一孔,天下拥有一个永续套利的机制——土地。只要利用身份占据了土地,就能自然高枕无忧,万世不移了。
这样的东西,如果自己是士绅权贵倒还好,但如果换做百姓,确实不甘心。这也是为什么王朝中后期盛产权臣与野心的反贼了。
如果在野利用的是草民百姓的不满,则自然就是反贼头目了。
如果在朝利用的是得利不均的下层士绅,则自然就是权臣头目了。
“最好是每十年来一轮经济危机,让大明的获利机制多元化,轮动化,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霸占一个机制,当做自家永世不竭的获利机器。”
裕王看着教案的批注,心理充满了忐忑。好在徐延德没看到这些内容,否则就不是追究高翰文放纵危机之失了。
合上书,裕王又想起书本另一句话来,任何套利机制都是有限的。以土地为唯一套利机制,则必然随着土地的效率极限而崩溃。200年,基本就是土地生产的效率极限了,连续耕作之下,土地就该荒芜贫瘠了。
当土地生产早已失去了增长潜力,但官宦士绅却还在高价追求土地,这注定就是要崩盘的了。
裕王一边休息,一边让吕芳去查证土地的产量,仿佛是做最后的求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