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桐有些头疼:“母亲,你太溺爱四弟了。他在课堂上不听讲就算了,还干扰别人。教习打他手板小惩大诫,你非上门闹。把四弟闹退学了吧。”
杨兰艺自知理亏:“人不日便到,我问问总行吧。不行我再找别人。”
“他叫什么?”上官海桐颇为无奈。要想个办法送四弟进国子监学习才行。
“听说姓时,名寄风。是你大伯的得意门生,连中三元呢。”杨兰艺提前打听了消息。
时寄风……
上官海桐微怔:“母亲已经决定,便问问吧。”
杨兰艺一喜:“那敢情好。”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上官海桐起身欲离开。
忐忑瞥一眼,杨兰艺试探性问:“老大啊,我这个病能好了吗?”
上官海桐回头,见母亲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杨兰艺被盯得心慌,忙改口:“不好也行。我在床上躺着挺好的,每日悠闲得很。”
亲生母亲眼里满是畏惧,上官海桐开口问:“母亲怪周景蜻吗?她一直在骗你。”
垂头,杨兰艺不由想起过往:“她其实告诉过我名字。不,她一直在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名字。没注意到吗?她的绣帕上始终绣着蜻蜓,或落于花间,或与蝶共舞。”
经此提醒,上官海桐想起来。
确实如此。
周景蜻的绣帕上一直是蜻蜓图案。大大方方展示在众人面前,时时刻刻贴身佩戴。
杨兰艺眼神哀伤:“我能感觉到她真心把我当姐妹。我们一起度过的开心快乐时光,无论如何做不得假。只是她走不出过去的束缚。如果我早点知道,早点知道……”
或许能帮上一帮……
她不知道怎么帮,只知道要帮。
上官海桐转身:“母亲身体大好,不该长卧病榻。”
杨兰艺眼睛一亮:“好好好。你依旧管家,不用交还我。我乐得每天享受。”
无奈一笑,上官海桐发现自己上辈子一点也不了解母亲。
因为一些事闹得母女决裂,拒绝沟通。仔细想来,抛却当时的憎恶情绪,母亲真的不爱儿女吗?
上官海桐举步走出屋。不是不爱,而是只被教育固有表现爱的方式。
杨兰艺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低头抚摸手中绣帕。
帕上绣着蜻蜓与蝴蝶,两者在明媚的繁花间悠然飞舞。
“姐姐,你美丽大方,是优雅的蝴蝶。我呢,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蜻蜓。”
“我们虽然看不了名山大川,一起欣赏盛开的花朵也是不错的。”
她眼含热泪,定定注视着栩栩如生的蜻蜓。
一滴泪砸下,杨兰艺扬起一丝苦笑。
妹妹若真想害她,何至于等这些年。妹妹恨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更恨权力压人,世道不公。有权有势,强取豪夺也能美其名浪漫邂逅。
谁人会问女子的悲苦?
一滴又一滴泪落下,打湿绣帕。
杨兰艺放声痛哭。
妹妹,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