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沉稳有力,指节分明手指修长,只是虎口处的厚茧和这双养尊处优的手有些突兀。
掌心里,几个透明的雪花静静依偎在一起。
芸娘尝试着亲自捏起查看,谁知她的手一碰到雪花,雪花又是眨眼间就消散成雪水了。
她皱着鼻子不满,“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李燕归被她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取悦,忍俊不禁道,“你一直待在屋里,掌心太热才会如此。”
“是吗?”
芸娘双手捧住李燕归的手,果然被冷的一阵透心凉,她奇道,“你去了哪里,怎么冻的这么冰?”
“没什么。”李燕归不愿多谈,抽掉自己的手,“你身子弱,别被我过了寒气。”
他既不愿说,芸娘也懒得追问。只仰着头,新奇不已的打量天空中簌簌而下的洁白雪花。
直看的脖子酸痛,她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眨着眼睛自言自语,“这场雪要下多久,会不会一觉醒来就化了?”
难不成为了看雪,今夜打算彻夜不眠?
李燕归拥她入怀低低哄道,“芸娘放心,看天色,至少要下两日。”
真的假的?
芸娘对此表示怀疑,李燕归一个公子哥懂什么。
但她如今需得时时刻刻巴结李燕归才能捞好处,于是乖巧点头,“那我明日还要继续赏雪。”
“这光秃秃的院子有什么可赏的。”李燕归亲昵的在她耳畔道,“明日我带卿卿去庄子里泡温泉赏雪景。”
芸娘整个人被一股清新的松香味笼罩,那是独属于李燕归的味道。
她揽住男人腰腹,把头放在男人胸前蹭了蹭表示同意。
大雪漫天飞舞,有零星雪花飘然落在芸娘发间,美人侧颜秀美,体态婀娜,婉约似水。
天地好似在此刻化为一体,正如他与芸娘在这寂静无声的雪地间两心缠绕不分彼此。
娘死的时候,他还太小,根本不记事。
故此李燕归根本不记得娘亲的模样,也对所谓的娘亲没有什么太多感情。
人人皆道瑞亲王是天下一等一的痴情儿郎,发妻死后不仅十几年未娶继室,甚至为了思念亡妻数年不近女色。
但李燕归知道,事实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感人肺腑。
父亲的确多年未娶继室,可后院那几房妾室却也会偶尔宠幸,绝非外人传言那般不近女色。
幽州城人尽皆知瑞亲王对亡妻一往情深,对独子宠爱有加,为此不惜破例在独子刚满三岁就慎而重之亲自去圣上面前请封世子。
可是这么多年来,父子两人独处的时候少之又少。
即使同在一个府邸,父子二人却像隔着天涯海角,若非必要,绝不会主动相见。
直到李燕归十三岁那年,父子二人的关系迎来了转折点。
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从原来的冷漠无视变成了势同水火。
“往日你如何胡闹我都不曾管束你,没想到竟纵的你越发猖狂,跪下!”
打了胜架的李燕归刚眉飞色舞的进府,就被手执长棍的瑞亲王拦下。
他彼时尚年幼,不敢多问,当即直挺挺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