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过誓,此生绝不会再负你。”
“呵,可真是让人感动。”芸娘语带嘲讽,对他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两人之间隔着太多的怨恨不甘和误会,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徐进才没有过多解释,沉声道,“你睡吧,我在这守着。”
芸娘累了一日困倦无比,她干脆利落的放下帐子闭眼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有婴儿啼哭声响起,芸娘挣扎着起身为孩子换尿布。
换完尿布,她迷迷糊糊的解开衣襟喂女儿吃奶。
可能是饿的狠了,婴儿吮吸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漆黑如墨的房间里,徐进才完好无损的左手握紧扶手,眼神晦涩难懂。
喂好女儿,芸娘轻轻呢喃着歌谣哄婴儿入睡。
想起上一世多年无所出的芸娘,徐进才无力的握紧右手。
如果上一世他和芸娘也有个孩子就好了…
但凡他们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重活一次,犹如大梦一场。
过往之事如今再一一审视,仿佛在品味他人人生一样,让他把一切看的分明。
明明最开始时,他心悦芸娘,芸娘也心悦他。
两人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彼此相知相惜。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他久试不第,渐渐变得刚愎自用焦躁不安,时日一久,他开始荒废学业,妄图攀附权势另寻出路。
在外面,他低三下四赔笑脸做出种种丑态博贵人一笑。回到家里,芸娘也愁眉紧锁没个笑模样。
她不仅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当个解语花对他温言软语劝慰。反而对他的碰触总是推三阻四,不是说自己累了就是解释还有一堆家务活要做。
他当时年轻气盛,哪里肯受芸娘的冷脸,几次三番下来,对芸娘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心疼。
夫妻俩关系越来越僵,除了十日一次的同床,几乎再也没有别的接触。
再后来,他流连花楼,和芸娘连屈指可数的同床都没有了。
那时他只沉浸在自己屡试不第,明珠蒙尘,无人赏识的自怨自艾里,哪里注意到芸娘从早累到晚的疲惫身躯?
又哪里会注意到娘亲秀秀对芸娘的百般苛待和欺压?
再加上娘亲秀秀整日在他耳边念叨芸娘外出卖豆腐时与人勾勾搭搭不甚检点。
长年累月下来,他对芸娘已只剩厌恶和嫌弃。
所以,在他听到陇西王的长史流露出几分意思后,他思虑再三还是把芸娘药倒送去了陇西王府上。
芸娘彻夜未归,娘亲和秀秀大发雷霆,一口咬定芸娘是勾搭了米粮店的掌柜做下了丑事,当即就叫嚣着要去报官。
徐进才无奈之下只能拦下娘亲和妹妹,向她们说明了缘由。
“那丧门星居然被贵人看上了???”徐秀秀嫉妒的险些把帕子拧烂。
想她徐秀秀正值青春貌美,怎么就没有贵人看上她呢!!!
可恶,居然是那个丧门星被贵人看上,以后那丧门星岂不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徐周氏活了半辈子,思虑周全,想的也长久,“那小贱人得了宠,会不会报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