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里,周尧均握紧手上缰绳,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大夫把过脉后称芸娘并无大碍,之所以腰痛,可能只是扭伤了,只需好好养个五六日就能恢复正常。
听到诊断结果的芸娘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由于未带婢女,芸娘又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为妍儿换尿布的事情便落在了李燕归头上。
这实在是项足以令人崩溃的任务。
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没想到看起来香软可爱的小婴儿拉的屎会那么臭。
他忍着恶心为小婴儿洗干净屁股就迫不及待打开窗户通风。
芸娘看的直发笑,“真是辛苦你了。待我伤好,就不必再劳烦你。”
“那是什么话,”李燕归打开窗户狠狠呼吸了数口新鲜空气才觉得终于捡回半条命。“妍儿也是我女儿,为她换个尿布不算什么。”
“你,你不介意吗?”芸娘猜不透李燕归的想法,“你不介意这是旁人的孩子吗?”
若是外人的孩子,李燕归还真不一定能心胸宽广的捏住鼻子认下。
但换成周尧均,这事儿就另说了。
姓周的这厮拐走芸娘又设了个假死局。让他痛不欲生半年之久,现在想起来,还气的他后槽牙疼。
呵,周尧均,以后你的女儿会唤我为爹爹,等着活活呕死吧你。
想到日后周尧均那张吃了屎的难堪表情,李燕归心情大好的“吧唧”亲芸娘一口,“我早已将妍儿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以后这种问题不必再问。”
“嗯。”芸娘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充满希冀的闪了闪,双臂抱住少年腰身,“我记得了。”
八日后,船只在幽州码头靠岸。早有三十余护卫候在码头等候,李燕归牵起芸娘的手下船,“还有几日就是除夕夜,你先随我回府居住,过了年我们就成亲。”
相比于李燕归可能会遭受的来自世俗礼教的种种压力,无父无母的芸娘几乎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和安国公府复杂的姻亲关系比起来,瑞亲王府简直可以说是人口凋零。
如果真的能嫁给李燕归,以后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至少李燕归没有一个对妍儿虎视眈眈的贵妃姐姐。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长街之上人群涌动,商贾云集,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没想到再次回到幽州,会是这种情形。
芸娘近乡情怯,不安的抠着手指,“府中不少人都见过我,我…我该怎么自圆其说?”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李燕归接过她怀里的婴孩,“府中无人敢当面质问你。”
“万一王爷问起怎么办?”
“我爹?”李燕归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低落几分,“他从来不关心我的事,他不会理会此事的。”
自己独子的亲事也不关心?芸娘无法想象。
世上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父子关系?
多思无益,李燕归明显对此不愿多谈。芸娘也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回王府。
连日坐船芸娘并无不适,反倒是折腾坏了襁褓里的婴儿。
往日异常乖顺的妍儿,自从上了船就变得易哭易闹,把芸娘折腾的苦不堪言。
再次回到瑞亲王府,原本惴惴不安怕被旧仆发现自己死而复生的芸娘,却惊愕察觉到院里伺候的下人居然全是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