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替我找一套素雅一些的衣裳换上,然后再帮我把妆容化得清淡一点。”
原来,上午与温凉见面时,柳如梦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璀璨珠翠,妆容精致艳丽。
如今若要前往京兆尹处,这般盛装打扮实在太过惹眼,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待微烟帮柳如梦整理好着装并精心打扮后,她们正准备踏出房门时,恰巧遇到前来院中寻找柳如梦的闽妈妈。
闽妈妈一见到即将外出的柳如梦,便立刻明白她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京兆府,于是急忙阻拦道:
“柳都知啊,您这岂不是自投罗网、送货上门吗?那京兆府的温府尹究竟是何许人也,您难道不曾领教过吗?此番前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啊!更何况,鱼玄机此次招惹上身的可是赫赫有名的河东裴氏一族,就凭您这么一个小小的都知身份,如何能够与之抗衡呢?万万不可前往啊!”
微烟眼见终于有人胆敢站出来与自家主子唱反调,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赶忙随声应和着闽妈妈说道:
“是啊!主子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京兆府和裴氏家族呀!”
柳如梦看着面前这两个拦住自己去路之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她深知此时发怒并无济于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缓缓坐下,语重心长地对微烟道:
“微烟啊,难道你方才与我所言转瞬便忘了不成?鱼玄机杀害奴仆之事,本就情有可原,她并未犯罪。即便有人诬告陷害,令其身陷囹圄,温璋身为府尹,岂能无缘无故将人打入大牢呢?此番前去探望,一是念及此前国香一事,鱼玄机确实出过力;二则若此刻见死不救、冷眼旁观,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未等柳如梦话音落下,闽妈妈便欲开口辩驳,却不想被微烟抢过话头道:
“即便如此,主人也不必亲身涉险!我愿代为主人走一趟,探听一下情况即可!”
闽妈妈闻言,连忙点头附和道:
“是啊,微烟所言极是,柳都知实在无需亲自前往冒险!毕竟这京城之中人心叵测、是非繁多,一个不慎便可能惹祸上身呐!”
要知道,这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等到柳如梦答应执掌宜香院啊!如今她不仅当上了当家头牌,还能够教导其他乐伎,更是成为了整个长安城都备受追捧的琵琶圣手。
可以说,宜香院的繁荣兴盛全都仰仗着她呢!
万一这次前往京兆府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柳如梦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被困其中无法脱身,那宜香院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这里,闽妈妈不由得紧张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柳如梦看了眼闽妈妈,又看了眼微烟,无奈的说道:
“微烟,要是你去了,你连律法都不懂,你别说自保了,怎么跟府衙里的人争辩?”
“闽妈妈,国香被人害死,要不是鱼玄机出面给她和宜香院一个体面,国香怕是早就埋进乱葬岗了,宜香院也会落个不好的名声,现在鱼玄机明显被人陷害入狱,你不出面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别人出面?我去,不过是替国香还她一点友情。”
闽妈妈是真的不敢把柳如梦放出去,宜香院可眼巴巴的盼着柳如梦撑起来呢,但是听到柳如梦这么一说,又不好再阻拦,想了想,闽妈妈心生一计,小声地问道:
“柳都知,何不先去问问温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