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府会客厅,云绫屏退了左右,此时厅中唯有她与韩王傅明徽在此。
她暗中打量一番,只觉此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文士做派,面上始终挂着谦和的笑容,言语不急不缓,很容易教人心生好感。
她还记得当日公孙安世为她介绍的四位成年庶出皇子,文才以韩王傅明徽为最,未曾想竟是澄心书斋弟子。
见云绫在打量自己,傅明徽也不觉冒犯,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面上始终笑容不改。
片刻后,云绫也发觉有些失礼,赶忙收回视线出言致歉。
傅明徽轻轻摇头,笑道:“无妨!不知公孙师妹可在愚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闻言,云绫轻笑出声,道:“殿下一股子书生气,倒是颇像澄心书斋弟子无疑。”
“师妹若不弃唤我一声师兄便是,而且我也确实是澄心书斋弟子,岂能说‘颇像’呢?”傅明徽摇头道。
“是是是!傅师兄所言极是!”云绫连连点头应下,又道:“不知傅师兄师从哪位大家哩?”
闻言,傅明徽故作神秘地轻声说道:“唐国公韩公!”
见他一副唯恐被人听取的模样,云绫不由发笑,待听清其话语后,又是心中一阵惊诧。
唐国公韩元让,天佑帝左膀右臂一般的重臣,虽已告老致仕,但于朝廷的影响力可丝毫不减。
不曾想,傅明徽竟会是韩元让的弟子。
云绫压下心中的惊诧,面上仍是笑盈盈的,道:“这有何不可对人言的,傅师兄何故如此神神秘秘?”
闻言,傅明徽苦笑摇头,回道:“师妹有所不知,我为皇子,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公开收我为徒,难免惹得朝臣非议。是以,你懂的!”
云绫自然是懂,只是未曾料到傅明徽竟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为好。
见此,傅明徽轻笑出声,道:“师父交待不可对外暴露师徒关系,也就是师妹你了,旁人愚兄可不会告诉。”
闻言,云绫忽而心头一动,幽幽道:“傅师兄可知你这份师承能给你带来什么?”
她之所以如此问,也是想探探傅明徽今日登门的目的。
不怪她如此,委实是自入长安以来,所历之事桩桩件件无不透着算计,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以免给公孙家招致祸端。
傅明徽虽然自称师兄,但并不能改变其韩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