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柳之身岂敢劳动殿下相迎,实是罪过。”
董惜君此刻的声线柔而不媚,恰到好处地击中了傅明泽内心的柔软。
傅明泽只觉浑身舒泰,抬手虚扶一把,笑道:“董姑娘不必如此,本王甘愿的,快快入座吧。”
说罢,便亲自请了董惜君入凉亭,连带着对其带来的红鸢也是笑意满满。
红鸢私下里虽是有些活泼不拘礼数,此刻却是不敢托大,一板一眼地冲傅明泽行了一礼,随即落后一步抱着瑶琴入内,规规矩矩地立在自家小姐身后。
入座后,董惜君素手一探,为傅明泽斟上一杯酒水,笑道:“惜君听闻殿下已上朝听政,近来如何有这许多空闲来春月楼玩耍哩?”
闻言,傅明泽正要喝酒的手却是一顿,随即缓缓放下酒杯,叹息道:“说什么听政,不过就是带着一双耳朵去做个摆设罢了。”
说着说着,他便把近来的烦心事一股脑地道出,手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董惜君递来的酒水。
看得出来,他近来该是极为烦闷的。
说来说去其实也还是一件事,无权。
虽然他与兄长上朝听政,实则手中半分权利也无,属实就只是听政。
父皇不问他们,朝臣也不在意他们,每日上朝,他只觉自家兄弟两个就如同摆设一般,
对此,他兄长倒好似甘之如饴,下了朝还会风风火火地去料理宝月楼的买卖。
但是他不同,他的心中满满都是不甘。
都是父皇的儿子,太子就不说了,凭什么韩王和燕王都能领军在外,就他和兄长被闲置在长安无所事事。
他是越想越烦闷,是以近日来春月楼消遣也就愈发频繁了。
董惜君是个很有眼色的,一面为傅明泽斟酒,一面不着痕迹地引导其说出烦心事。
片刻后,见傅明泽说得差不多了,脸色也因饮酒泛起了潮红,她这才说道:“惜君近来新学了一首曲子,不若这便弹奏一番为殿下解解闷?”
闻言,傅明泽抚掌而笑,道:“好极!好极!”
话落,董惜君展颜一笑,退到一旁,从红鸢手中接过瑶琴,略作准备便开始了弹奏。
董惜君的琴艺是长安闻名的,一经弹奏,院内顿时飘出一段悠扬婉转的琴声,仿佛能抚平人们内心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