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长安州府,人来人往如梭如织,因为州牧要调回中央了,虽然是个闲职,但他毕竟是武帝的驸马爷,仅仅这份荣耀,就足以抵达天庭。
长安各属司部门,没有不前来奏贺的。这是官场惯例,也是人情世故。
不过夏侯楙可没有功夫一一应对这些闲人,他喊来夏侯晚站在院子里迎来送往,也喊来三弟夏侯清,安排回礼事宜。这样的部署不难看出他的心思,夏侯晚是要承袭州牧的,这时候负责迎来送往,就是让百官认清门脸,知道长安夏侯家接下来的话事人是谁,其次夏侯清这个莽撞脾气没少得罪人,让他给百官回礼,代表着夏侯家对百官的态度。
夏侯楙最近称得上是日理万机,他一面召集重要部门开会扶持夏侯晚上位,另一方面要根据项伯的提案,把长安西街重新规划经济区,目标是明年之后能让长安的经济翻一番!当然这也是夏侯晚执政期间送给朝廷的一份大礼。
他虽然多年无心官事,但对于官场的人情世故,还有皇上对地区的侧重点,把握的相当精准。他知道夏侯晚想上位,除了当地百官的拥戴,还必须在短时间内为朝廷事业做出贡献,这样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甚至前一天晚上,他带着一份七个月的小羊羔鲜汤去了公主的小皇家园林。他没有向公主示好示弱,只是礼节性的问候,同时向公主表达要跟夏侯晚夏侯清做好分割的计划,并且断言夏侯晚难当大任,想以此来激怒公主帮夏侯晚上位的决心。
公主面无表情的喝着汤,对夏侯楙所阐述的事情,有些许心虚,可她娇纵惯了,堵在心里的怒气一刻也藏不住,当时就回怼夏侯楙为兄不道,只顾个人私利,不顾家族未来。
夏侯楙听着公主的话,一边窃喜一边烦恼,窃喜的是以公主的性格,肯定会立马上第二道书举荐夏侯晚,烦恼的是公主就这一点不好,总是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该是公主什么时候该是夏侯夫人,回到洛阳以后,俩人又要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那可真让人惆怅。
曹也身为州府二把手,这个时候无疑是有点尴尬,于情他是曹氏宗亲,于理他是现任二把手,如果州牧的位置不能传给他,那最好的安排应该是空降一位领导下来!而不是像现在,把州府别驾给跳级升上来。
夏侯楙也写了帖子请他去府内主事,可曹也哪有这个心情,让他去给夏侯晚当垫脚石,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太阳升上三竿,曹也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随机来到一处茶铺,要了一壶龙井就打量着西街的情况。昨夜月上枝头,他正在饮酒作乐,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管家上来禀报,说有位荀先生来找他。
荀先生就是司马师,还记得上一次司马师来找曹也,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可今天裹着夜色,司马师却头戴斗篷,穿着一身夜行衣。
“世侄怎么这身打扮?”曹也带着几分微醺醉意。
“曹长史,可否借一步说话?”司马师语气低沉,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屋内油灯闪烁,两人合窗而坐,曹也喝着热茶醒酒,司马师则行云流水的讲起西街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