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脸上堆起褶皱,“老奴奉太后的命,特带了御医来查看马匹受惊的原因。”
“术业有专攻,京北原的兽医呢。”百里绮问。
“李兽医去给牧民家的小马看病了,其他人也都进山采药了,为了防止时间太久,查不出受惊的原因,太后娘娘特地向陛下请旨,请了江御医来先看看。”
“哦?这么巧?”百里绮笑笑。
她侧眸看了身边的林寄一眼,尽管她不知道他医术如何,但至少蛊毒不分家,用毒方面应该还不错。
于是她道:“正好夷国圣子精通医蛊之道,也留下来一同为江御医搭个手。”
话音一顿,她看到了东方辞提着药箱来,心底更安了些。
“这不,巧了,东方大人医术也不错,便一道为江御医搭把手吧。”
老太监脸色一僵,百里绮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后给林寄使了个眼色,驾马离去。
高头大马又在东方辞身边停顿,她垂眸向额角溢着细汗的少年看去,有些凝重道。
“此事干系重大,麻烦东方大人了。”
东方辞拱手,“定然不负公主殿下所托。”
百里绮到达营帐时,营帐里里外外围了几层,御医站满,她踏进帐篷时,能够察觉到,帐篷内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皇爷爷卧躺在床榻上,太后坐在床边,满眼是泪的握着皇爷爷的手。
太后遮去皇爷爷的脸,让百里绮无法看到皇爷爷是醒还是昏迷。
但她哪怕因为高度紧绷的精神而模糊了伤心,还是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立刻便哭了出来。
“皇爷爷,皇爷爷你怎么样了!”
她跌跌撞撞跑过去,直接挤开太后,跪在床边,也握上了皇爷爷的手。
回宫这么长时间来,她算是明白了。
有时候,真心,也需要演绎。
果然,如她猜测般,皇爷爷已经醒了过来,额角满是疼出来的冷汗。
那双浑浊凌厉的眼,看着她,看到她泣不成声,才微微缓和下去。
百里绮仿佛不知方才那一刻的危险,哭着道:“方才禁卫军的高统领来提卫肖,孙女已经让卫肖去接受调查了,也怪孙女,昨夜酒醉胡闹,非要去夜骑,闹了个乌龙。”
说着说着,百里绮脑中忽然浮现,近来皇爷爷的脸色都不太好。
虽然她不确认太后有没有对皇爷爷做什么,但还是有意无意道。
“皇爷爷骑术箭术无双,征战南北,就算马儿受惊,怎么会忽然从马上摔下来。此事一定要彻查啊,若当真是有人欲行不轨,定要严惩不贷!”
晟帝还未开口,太后便忽然道。
“绮儿说得有道理,此事定要彻查,陛下这几日的膳食,也要细细查。”
“来人!”太后说着,便从帐外叫人。
这时,三位世子和验马的人也回来了。
老太监抖着一双手,呈上一根长长的细箭,鲜血淋淋,一看便是刚从马身体里挖出来的。
“回陛下——”
“在马的肋下发现了这支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