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以为,真的能瞒得过我吗?”
“大哥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怂了。”
沈连成像被戳破的气球般,一下泄了,他薄唇上已经咬出齿痕。
“这是错误,这是不应该的。”
“你,你会被千夫所指,会被世人唾弃,会被……”
“我不想听。”百里绮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木已成舟,我什么都不想听了。”
“大哥,迈出的脚,已经收不回来了。”
“况且,为了清你体内的毒素,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都要……”
沈连成一下捂住她的嘴巴,冷白的脸涌上薄红,脸皮子薄得跟什么似的。
“解毒是怎么回事?”
百里绮将蛊的事情说了,她以为大哥便会顺次接受,却没想到,青年那双清冷的长眸红了起来,眸底泪光闪烁,一副要哭的模样。
“所以说,你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牺牲自己的吗?”
百里绮第一次发现,沈连成才是最头疼难搞的那一个。
“当然不是。”她握住他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沈连成整个人,彻底地转不过来了。
他在大理寺时清醒的大脑,在对上少女这一刻,变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无法思考,所有的逻辑、法度和秩序,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线团。
“对。”
“对外,这个孩子可能是南宫慎的,也可能是北牧的,也可能是西司烛的。”
是谁的,就看她最终要靠哪一方势力,当然的,这只是明面上的,私下里,三人都跑不掉。
“为什么?”沈连成还是不明白,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你和他们……”
百里绮点了下头。
“但我不想。”
“这个孩子,我只想是你的。”她看着沈连成,缓缓诱道,“为了这个孩子,你哪怕是做逃兵,也要活着回来,好吗?”
“活着,活着……”
沈连成的世界,在这一刻颠覆了。
那些他不敢想,也不该想的事情,在这一刻变为现实,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却沉沉地喘不过气来。
他哪怕大脑一时浆糊,时间一长,也渐渐反应了过来。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她不该这样糟践自己的。
他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手无兵权,痛恨自己不能早几年入仕,也不至于如何还只是个五品的官员,在这个沉沉浮浮的官场中,不仅不能自保,还需要她的保护,才能挺直行走。
“我不值得,不值得你为我冒这样大的风险。”
这是百里绮,距北牧后,第二次想撬开一个人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若不值,这世上,再无人值得我这么做。”
百里绮声音冷了两分,她已经有些生气了。
她说完便站起来要走,但一下拉扯到了腿,疼得她板起来的脸色瞬间呲起来。
“连绮!”沈连成一晃,连忙抱住她,满脸紧张。
“你没事吧?”
他满脸的愧疚,心疼不已。
“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