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南军打得激进猛烈,打法几乎是一换二。
死的死,伤的伤,战后整军,已不足八万。
南宫慎派人挖尸坑,整理战场,将尸体都烧干净。
当初,哨兵来说,发现京城外在烧尸体的时候,他以为只是为了逼宁东军出来。
如今瘟疫蔓延,南宫慎才明白她的用意所在。
夏日酷暑,哪怕太阳已经落山,热汗仍然顺着脸颊流下。
尸体腐烂的速度很快,只两天的时间,便臭味熏天,蝇虫满地。
瘟疫,便是由此而起。
南宫慎在军帐内,正在看堪舆图。
军帐中还站在陈桢和他手下的几个将领,陈桢在上面标注了宁东军的离开路线。
有人问道:“陛下,我们是继续追击,还是转道回京城呢。”
南宫慎抿了下唇,然后道:“继续追击。”
“西边和南边,都爆发了严重的瘟疫,这个时候转道回去,只会伤亡惨重。”
尽管他们从越军中搜刮到了一些草药,但也远远不能抵御瘟疫,更别说,他们还没有治疗的方子。
南宫慎已派人去打探药方,但药之一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若没有准确的药方和剂量,就算他们有药,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安南军中的医师也在彻夜查看医书,实验汤药,可随军的医师大都擅长外伤而不擅长这样的瘟病,几乎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定下继续追击宁东军后,将领们离去,陈桢却没有离开。
顷刻的安静后,南宫慎的声音在军帐内响起。
“她,有来信吗?”
陈桢垂下眼,“没有。”
南宫慎唇角绷紧,“继续送信。”
陈桢:“是。”
陈桢离开军帐,帐外有人急急忙忙赶来,向他禀报。
“陈将军,染了瘟疫的士兵,已有上千人了,还是继续分帐吗?”
陈桢的视线,先是落在天上那轮皎皎明月之上,随后才垂下视线,向他看去“嗯”了一声。
“继续分帐,得了瘟疫的士兵单独开营,切记接触过的士兵不得靠近帅帐。”
“是。”士兵应声,下去了。
但陈桢却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帐外。
他的视线,又重新抬起,看向了天空的那轮圆月。
是啊,快到中秋了。
也不知道,这场战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最后八万的安南子弟,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
陈桢走在营帐中。
忽然,他听到安南的歌谣响起,他转身绕过去,便见几个士兵,躲在营帐后,正在喝酒。
陈桢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士兵们看到陈桢,酒一下就醒了,“扑通”一声跪下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酒是从哪里来的。”陈桢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