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才进了药歇下,
不便为这点子小事去絮叨。
如今且将他交给上夜的人
看守一夜,
等明儿我回了奶奶,
再做道理。”
林之孝家的不敢违拗,
只得带了出来,
交与上夜的媳妇们看守,
自便去了。
这里五儿被人软禁起来,一夜思茶无茶,思水无水,思睡无衾枕,呜呜咽咽直哭了一夜。
谁知和他母女不和的那些人,
巴不得一时撵出他们去,
惟恐次日有变,
大家先起了个清早,
都悄悄的来买转平儿,
一面送些东西,
一面又奉承他办事简断,
一面又讲述他母亲
素日许多不好。
平儿一一的都应着,
打发他们去了,
却悄悄的来访袭人,
问他可果真芳官给他露了。
袭人便说:
“露却是给芳官,
芳官转给何人我却不知。”
袭人于是又问芳官,
芳官听了,
唬天跳地,
忙应是自己送他的。
芳官便又告诉了宝玉,
宝玉也慌了,说:
“露虽有了,
若勾起茯苓霜来,
他自然也实供。
若听见了是他舅舅门上得的,
他舅舅又有了不是,
岂不是人家的好意,
反被咱们陷害了。”
因忙和平儿计议:
“露的事虽完,
然这霜也是有不是的。
好姐姐,
你叫他说,
也是芳官给他的
就完了。”
平儿笑道:“虽如此,只是他昨晚已经同人说是他舅舅给的了,如何又说你给的?况且那边所丢的露也是无主儿,如今有赃证的白放了,又去找谁?谁还肯认?众人也未必心服。”
晴雯走来笑道:
“太太那边的露再无别人,
分明是彩云偷了
给环哥儿去了。
你们可瞎乱说。”
宝玉道:“也罢,这件事我也应起来,就说是我唬他们玩的,悄悄的偷了太太的来了。两件事都完了。”
袭人道:“也倒是件阴骘事,保全人的贼名儿。只是太太听见又说你小孩子气,不知好歹了。”
平儿笑道:“这也倒是小事。如今便从赵姨娘屋里起了赃来也容易,
我只怕又伤着一个好人的体面。
别人都别管,
这一个人岂不又生气。
我可怜的是他,
不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
说着,
把三个指头一伸。
袭人等听说,
便知他说的是探春。
大家都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