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千千或许是长年卧床的原因,她看起来有些肥胖。
陆天明只看一眼,便感觉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仿佛像一张白纸一样,甚至能看清她额头上纵横着几根青筋。
卧室的地板上,扔着一个枕头。
但是,床头柜上的几本书,却没有被她扔了。
屈千千抬头看了陆天明一眼,没有说话。
陆天明含着笑说道:“屈千千,我听说,你与陆小曼的同学兼闺蜜?”
屈千千嗯了一声,狐疑地问他:“你刚才说,你叫陆天明?”
陆天明点点头道:“是。我叫陆天明。”
屈千千的脸上便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示意他坐。
站在门边观望的奚美丽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
屈千千自从失去行动自由之后,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她拒绝见任何人,包括她原来的同学和朋友。唯一能见她的,就只有陆小曼。
陆小曼每个星期都会过来陪她说说话,给她做按摩。
屈千千是被医生判定活不过三十岁的人。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她能从父母哀切的眼光中看出来他们隐藏在心底的悲伤。
她的病被列为疑难杂症。毕竟,现代任何医疗检测手段,都发现不了她的病因。
在身体各项指标都合格的前提下,她的身体出现了浑身无力,失去了行走能力。
她现在每天都需要服用一种价格昂贵的药。这种药的费用,几乎占去了屈教授工资的一半还要多。
屈千千没有拒绝陆天明,也没有将他赶走,这让奚美丽心里欣喜若狂。她悄悄带上门,躲到一边去擦眼泪。
普通家庭,只要出现一个像屈千千这样的病人。这个家的天,就算塌了一半。
先不说沉重的医药费负担,一个家庭失去欢乐,失去笑声,空气都会变得异常沉重。
屈教授夫妇这十几年几乎都没睡过好觉。他们不是在给女儿寻医问药,就是在寻医问药的路上。
他们恨不得将女儿的病拿来放在自己身上。他们看着女儿被病痛折磨,每天心如刀绞。
女儿只要露出一丝微笑,他们便觉得阳光格外灿烂,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甜了许多。
十几年不断的治疗,已经将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弄得债台高筑,家徒四壁了。
屋里,屈千千脸上露出来的久违笑容,让本来压抑的的房间顿时充满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