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握着望远筒扫了一圈,最后又看向了西泠王所在的那栋小楼。旁边的酒楼客满为患,都涌出来看热闹,唯独这栋小楼却安安静静,无人光顾。
是西泠王包下了小楼?他平常并非是个出手阔绰之人,反而生活很是节俭。今儿是怎么了,竟然包了栋楼。
“大人在想什么?”苏禾问道。
“想你便宜爹。”裴琰放下望远筒,把她搂入怀里。
西泠郡一向偏安一隅,甚少有外人愿意前去。那里冬天极冷,动不动就是大雪封城,他虽励精图治,但西泠因为土地的原因,一直未能像别处一样繁华起来。
“禾儿你说说,他当年为何要收养魏长渊?齐郡王又为何要收养齐霁风?他们如何要把他人之子为亲生。”裴琰问道。
苏禾歪了歪小脑袋,想了一会,说道:“可能他们家的大米太多了,需要人帮他们吃饭。”
她说着,低头看肚子,说道:“我家的大米可不白给别人家的儿子吃。”
这就对了,自家的饭,当然不会白给别人家的儿子吃。
裴琰眸中闪过一抹凉意,揽着苏禾的手臂悄然收紧。
不管西泠王打的什么主意,想当他的岳丈,没那么容易。
……
酒楼。
西泠王坐到桌前,抬头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妇人。这妇人四十来岁,穿了一身皱巴巴的蓝布衣裙,头上包着蓝布帕子,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看人。
“王爷,这就是苏夫人身边的陪房,王嬷嬷。”随从说道。
“这苏禾可是苏恒亲生?”西泠王打量了妇人一眼,问道。
妇人怔住,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说实话,这个赏你。”西泠王把一锭金子放到桌上。
“是。”妇人看向那锭金子,咽了咽口水,这才壮着胆子开口:“徐小娘她是怀着身子进的苏府,听说是进京路上怀上的。有一回民妇听到苏大人夫妻两个吵架,说的正是苏禾的身世。说她的生父并非苏大人,而是一个恩客,说是大人用徐小娘换了一枚拳头大小的东珠。”
西泠王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点头道:“她是怎么死的。”
“苏禾六岁那年,她难产血崩而亡。”妇人说道。
半晌后,西泠王轻轻一声叹息,挥手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