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儿子就得沉稳的,小豹子长成啥就啥样,只要不作恶不害人,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苏禾捧着肚子,温柔地哄道:“儿子,别听你爹的,就算喜欢绣花也是好的。”
“行,绣花也好。”裴琰身子往下拱了拱,挨着她的肚子躺下,低声问道:“最近看什么话本子了?”
“没看什么。”苏禾的小手落到他的头上,轻轻地给他的揉摁。
他侧着躺,许是因为背上灼伤的伤口疼痛吧。苏禾给他揉了会儿头,没等来他出声,轻轻撩起他的发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他眼下有一层乌青,胡子刮掉了,让藏于下巴底下的几道划痕露了出来。看颜色,应该是今日在荆棘丛里划伤的。
好好睡吧,大人。
苏禾的手钻进他的领中,轻轻地覆盖在他的后颈住,也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安稳。
不过她依然醒得很早,这段日子早起已然成了习惯,到了点她就醒了。裴琰不在身边,他的寝衣搭在床头,看着像是自己起身的,没叫人进来服侍他梳洗穿衣。想来是怕吵醒苏禾吧。
苏禾自己穿衣起来,出了门,往院中看了一眼,只有秋韵一个人在喂白团团,其余人都不见踪影。
“大人呢?人都去哪儿了?”苏禾好奇地问道。
“今日是驸马的生祭,王爷,公主殿下还有老太太都去园子里祭拜了。”秋韵见她起来,赶紧过来扶她:“今日太阳好,夫人就在院子里梳洗吧,我去打水来。”
“好。”苏禾稍稍活动了一下胳膊,走到一边的椅子前坐下。这椅子是大营的匠人专给她打制的,比寻常椅子矮一点,宽大了一倍,整个后背包上了厚厚的垫子,靠腰的地方加厚了些,正好撑住她的腰。
秋韵打来水,苏禾用盐和薄荷擦了牙,咕噜咕噜地漱口。
“起了。”裴琰回来了,穿了身月白衣袍,乌发用金冠束着,一脸的容光焕发。
这男人体力真好,只是睡一晚就缓过来了。换成别人,只怕要躺上好几日才能缓回来。
“我来吧。”看到她在拧帕子擦脸,裴琰走过来,从水盆里捞出帕子,擦至半干,托着她的小脸给她轻轻擦拭。
“去祭拜怎么不叫我。”苏禾问道。
“母亲让你多睡会儿,还说父亲那时候狠心丢下我们走了,不让他看到他孙儿孙女。”裴琰低低地说道。
苏禾静静地看着他,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婆母又哭了吧,不想让我瞧见。”
***是个骄傲的人,嘴还硬,她嘲讽苏禾每天害相思病,其实***才是那个每天害相思病的人。
“让她听到,又该哭了。”裴琰捏住她的嘴巴,小声说道。他母亲强势了一辈子,到苏禾这儿却开始步步退让,其实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儿子喜欢。
“今日休整。”裴琰把帕子递给秋韵,让她去收拾干净。
不多会儿,容玉端着早膳来了,手里还拎了个小竹篮,里面是十多枚红红的鸡蛋。
“谁家送来的?”苏禾看着红鸡蛋,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