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如劫后余生一般,瘫坐在地上小口喘气。
“周夫人慢走。”楚瑜撩帘准备钻入马车中,被地上的美人小小惊艳了一瞬,颔首道。
聂柔想了想,这辈子四皇子夫妇都帮过自己,她不希望看到他们以悲剧收尾。
“四皇子殿下留步,”聂柔从地上站起来,福了福礼,郑重其事道,“四皇子妃身边需得多安排几个会武的奴才护着。”
楚瑜愕然,转而拧起眉:“本宫已安排了两个武婢跟着,可是出了什么事?”
“民妇多嘴了,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聂柔被他清冷的目光一瞧,莫名有种被人看穿的心虚感,慌不择路地钻回了自己的车中。
楚瑜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晃动的车帘,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自己的皇妃常在宫中行走,是要派两个暗卫护着,防着有人狗急跳墙。
聂柔在马车中紧紧捏着帕子,心情安定了几分才问丹桂:“近日可有收到周郎的来信?”
丹桂摇了摇头:“没有,可是出什么事了?您的脸色这样难看?”
虽说碰到皇子们难免紧张,但她家夫人左右逢源的本事她见过,绝不是会被贵人吓到面色惨白的人。
聂柔这才想起手臂上的伤来,一撩袖子,便见擦破了血淋淋的一大块,吓得丹桂也白了脸色。
一听说是聂琳琅推的,丹桂恨恨道:“等姑爷挣了军功回来,非得好好整治整治她!”
聂柔笑了笑,周秀才再厉害,朝夕之间挣到的军功,哪能和安北将军府相比?
“等那方氏从北境回来,自有她好受的。”
聂柔也是佩服这个嫡姐,这时候了还看不清方氏的打算,沉浸在荣华里沾沾自喜。
等方氏立了军功回来,贺家有的是法子把聂琳琅这个所谓主母扫地出门。
“她进宫了?”营帐中的周郁川听着暗线的禀报,蹙了蹙眉。
他有些暗桩埋在宫里,但到底不比家里安全。
一听说她还受了伤,又被二皇子那样觊觎,周郁川心里憋着一口郁气。
“好好的乱跑什么,真是不叫人省心。”
骂完了又吩咐道:“叫人把上好的伤药快马送回去,再弄点不留疤的东西。”
否则伤好了,却留了疤,又有的折腾。
别看他远在南境,他可是知道屋子里的小女人爱美极了,每日都要花上整整一个时辰涂脂抹粉,保养容颜的。
以前他只觉得女人家花在保养上的时间和金钱都是浪费,尤其是那些燕窝阿胶,贵不说,还填不饱肚子。
一碗燕窝能换多少大馒头了?能喂饱多少穷苦人的肚子了?
可新婚之夜那触手细腻软滑的肌肤让他欲仙欲死,便也在私心里默认了自家小娇妻的这般靡费行径。
不就是花钱么?他有的是。
“夫人近日可有书信来?”
苍南想了想说没有,衣裳鞋袜倒是寄了一堆。
周郁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