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宫里花草萋萋,住在这里的女子娇嫩鲜妍,却也和这些花草一般无人问津。
聂柔到青娥宫时,祝枝晴正亲自给那妇人奉茶,温言软语似儿媳妇一般。
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流露着不耐和憋屈。
“祝妹妹好兴致。”聂柔从凤辇上下来,扶着丹桂的手款款走过去,身后的婢女忙打起遮阳的曲柄伞。
祝枝晴从石凳上站起来,冲聂柔行了一礼:“拜见王后。”
“这位是?”聂柔笑意盈盈地看向岿然不动妇人,她的眉眼的确和周郁川有几分相像。
不过也只是仔细分辨才能看出来的相像,周郁川眉间磊落舒朗,妇人双眸间却萦绕着阴鸷和算计。
“我姓谢名知音。”那妇人倨傲道。
聂柔颔首:“看来是祝妹妹的客人。”
说罢她便不再计较妇人的无礼,坐在另一个空着的石凳上。
“本不该当着祝妹妹的面编排你的贵客,只是昨夜巡逻的侍卫说,有贼子在御膳房的酒窖里盗酒喝。”
“那酒香气至今还萦绕在妹妹的厢房中呢。”
祝枝晴又羞又恼,她只道这妇人粗俗无礼,没想到她连御膳房的酒也敢盗!
只不过如今谢知音以她的客人的身份示人,断不能认下这桩罪名,否则丢的就是她的脸。
“王后娘娘明查,这位谢娘子虽然行事粗犷些,但绝不会做下此等偷鸡摸狗之事。”
“更何况还有侍卫日夜巡逻,她一个弱女子,没有这样的胆子。”
祝枝晴勉力笑着,为谢知音辩解。
聂柔轻轻啜一口莲子水:“本宫原也是不信这事儿的,只不过听侍卫长说,有个侍卫昨儿在御花园里和神秘女子春风一度……”
祝枝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个荡、妇!
去偷酒也就算了,竟然还去偷男、人!
“王后娘娘好大的气魄。”谢知音冷笑道。
原本看着聂柔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还道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竟然这般牙尖嘴利!
祝枝晴并不知道谢知音的真实身份,只道她是仗着能请来圣女救万晋国,仗着这点本事才敢目中无人。
“谢娘子不得无礼!”祝枝晴连忙喝止道,哪怕是她,也不敢对聂柔这般态度。
她们祝家可兜不起冒犯王后的罪过。
“王后娘娘息怒,臣妾这便送她出宫……”
谢知音一听要送她出宫,当即站起来道:“王后手眼通天,难道不知道老身的身份吗?”
聂柔微微歪头:“谢娘子在说什么呀?本宫哪里手眼通天啦?”
“您与侍卫……苟、合的事,可是王上的人查到的,只是王上一个大男人不好出面,这才命本宫来提醒祝娘子一二。”
“本宫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查到侍卫们的行踪。”
宫闱禁卫军的管制权,在周郁川自己手里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