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变化莫测,赚了钱自是欣慰,但让人心忧的是,世家子弟竟敢出八百贯买一瓶香水,而大部分百姓仍在温饱线上挣扎。
这从侧面揭示了朝廷赋税之重。
财富大多涌入豪门之手,百姓却困于贫苦,食不果腹,还要忍受苛捐杂役,生如活炼狱。
不论武大如何感慨,竞拍仍在继续。
第九瓶时,先前顾全世家子弟颜面未曾报价的商人们坐不住了。
他们富足,且相较于这些贵族晚辈更富有。如果不是顾虑背后的势力背景,这些香水绝轮不到这批毛都没长齐的少年们染指。
他们也有娇妾,也希望床笫之间增添情趣。
于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夺上演了。
“八百贯!”
“八百五十贯!”
“一千贯!”
一个年近五十的商人眼眶泛红地叫价。
从八百五直达一千贯,骇人无比!
这是一千贯,可不是一千铜钱。先前提及,三文钱便可买一斗米,一千贯意味着什么?出价一千贯只为一瓶香水,近乎癫狂。
武大亦未料想商人们的出手如此夸张。回想之前为赎秀红在怡翠楼耗费几百贯,相比之下不值一提,还抵不上一瓶香水的价值。
可现在的秀红已是西门夫人,且是武氏酿酒厂的大当家!
喊价一千贯的商人姓钱,名字与其性格如出一辙,精明强干,是武氏工坊的大客户之一。
最近他新迎了第七位小妾,年仅十六岁,老夫少妻恩爱有加,视为心头肉。
他刚才是情绪一时激动,此刻冷静下来额上渗出汗珠,但他已经出价,自然无法且不敢反悔。
倘若此时他说取消竞标,不等武家人动手,那些豪门子弟就会将他粉身碎骨。
第九瓶拍完,最后一瓶香水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家中有眷属或者心中有倾慕女子的,无不视这一瓶为目标。
西门庆也为方才的竞拍惊愕,略觉喉头干燥,轻抿几口润喉,稳住情绪,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
“最后一瓶,竞标启动。”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静默。
众人仿佛都在等待对方先行出价。
此时,几位陌生人踏入武氏酒楼,领头是一位穿白色衣衫的公子哥,手中抱一孩童,微笑淡然开口:
“两千贯,我要这瓶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