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喷嚏不断,涕泗横流,怒火在胸中烧灼。
李师师巧笑嫣然,含笑道,“郎君,恐怕是贤妻与小儿在思念你呢!”
武大喷嚏声如雷轰鸣,讲起话来却虚弱如游丝,大病初愈,力不从心。
“喷嚏之事,谚语有云,一思二骂三风疾。已连续十余个,或许是汴京那群宵小之徒又在策划诡计了吧。师师,无须安慰。”
武大从救李师师起,便不再有忌讳,谈话直截了当:“都怪你,偏生总劳心,转瞬间便使蔡府狼狈不堪。”
武大与方腊之交,常经李师师一手操办,所以她清楚诸多内情。他不瞒她,瞪了瞪眼睛,直言不讳:“本打算京城一行,得了赏钱便即刻返回阳谷安享太平,怎奈何那蔡府不安生,不断遣人暗杀于我。”
这个罪责蔡府甩不脱,武大清楚七星盟与蔡府间的紧密关系,那刺杀不可能不来自蔡府的授意。
即便蔡府欲撇清,司空尚风擅自行动的说辞,武大如何会信?
敷药包扎时,李师师笑容明媚,“郎君,你天资出众,注定不安份啊……”
武大傲然而笑道:“那是当然,举手之劳,令蔡府乱了阵脚。就算蔡京那老头再趾高气扬,早晚要在他脚下倾覆!”
言谈之间,狂妄至极,犹如春风拂柳,实则令人咋舌。
几乎命丧七星盟之下,却还在佳人面前豪气干云,大展英姿。武大此时名号在江湖已有响亮地位,但要撼动蔡府这个庞然大物,确如空中楼阁,遥不可及。
蔡氏家族久居朝廷高位,哪里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李师师微笑不语,温柔中带有狡黠。
女子陷入爱情,何尝不会这般?爱人再夸张,也能欢心接受。
武大微嗔,“你别总是‘您’来‘您’去的,听着不舒服吗?”
李师师微红着脸,手下力度一紧,武大痛得哎哟直叫。
“就你‘您’,就是你‘您’,你‘您’个够,怎么?你还嫌我不够狂啊?”
李师师眨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挑衅地看着他,语气带着狡黠与坏意。
武大揉了揉鼻子,甘拜下风,“家主,蒲城府兵撤离了。”
车外,吴刚声音微弱地传达。
武大双眸微凝,心中早已洞察蒲城府兵的真实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