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并没有被魇住,她只是实在太生气了,皇上这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脸呢?
半个月前,她才被指婚给弘历哥哥,半个月后,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一个汉人包衣的女儿超拔为弘历哥哥的侧福晋了!
哪怕等她进了府,皇上再讲高曦月超拔为弘历哥哥的侧福晋,她都不会如此生气,可是,他却如此不给她脸面,让她以后不但要屈居富察氏那个贱人之下,还要屈居高曦也这汉人贱婢之下,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
在这一刻,她对皇帝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怒气在青樱的胸中澎湃激荡,急需找到一个出口,终于,青樱绷着脸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用力地朝着桌子砸了过去。
白瓷的茶壶瞬间便四分五裂,大小不一的瓷片和残留的茶叶沫子四散飞溅,桌面立刻一片狼藉。
郎佳氏看着面前的一切,呆愣一瞬,便又立刻高兴起来。
只要青樱还能发火,哪怕她把这间屋子都砸了,那也说明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虽然让她神生气,却并没有令她神志不清。
郎佳氏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泪眼婆娑地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青樱,喃喃道:“我的儿啊,砸的好砸的好啊……”
可青樱只是冷冷地看着郎佳氏,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她的母亲,而不过是一个并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
这种冰冷的眼神,冷漠的神情,让郎佳氏又不由地担心起来了,难道说她的女儿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不然怎么忽然用这种眼神看她呢?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不痛快,尽管跟额娘说,可千万不能这样吓唬额娘啊……”
郎佳氏实在被吓得不轻,她一边说,一边想伸手摸摸青樱的额头,却被青樱一把推开了。
“当年姑母跟我说,我们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男人,只有后宫的女人,所以,乌拉那拉氏满门的荣耀都系于我们这些女人的身上,她要我争气,可是光是我争气有什么用呢?我们家的男人不争气,所以,带累得我也要屈居汉人包衣之下!”
青樱的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她神情哀泣幽怨,让郎佳氏忍不住一阵心疼,她心疼女儿小小年纪便要在宫中交际,为乌拉那拉氏换来光鲜和荣耀,却还不被她的兄嫂理解,总明里暗里地讽刺是青樱自己喜欢这种日子,上赶着往宫里头去呢,否则怎么每次进宫回来,便总喜欢用高人一等的眼光看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