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喃喃的道:“当好人,多不得好活。当坏人,多不得好死。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
虽是故作镇静,但朱武心中确是焦急,正想着如何补救,忽然转头看到了王副都头和那些伤兵,心里顿时有了算计。
朱武招呼陈达爬起来,摇摇晃晃往王副都头那边走,只说自己刚才摔晕倒了。待来到近前,朱武扫了一眼,除了王都头,那些伤兵只有几个轻伤的勉强能打,心下大喜。
朱武不动声色抽出刀拄着,一瘸一拐,来到王副都头侧面,一刀砍在他脖子上。那王副都头用手捂着脖子,鲜血喷出来,满脸惊讶的样子。朱武跟着补上一刀,那王都头翻着白眼倒了。
陈达那边抡了那几个还能动弹的伤兵几枪,只抡的官兵哭爹喊娘。见看马的这些官兵都已失去战斗力,朱武跳上一匹马,绕到马群后,用刀只往马屁股上割,一割一条缝。那边陈达上马,在马匹最前面,打开一个油布包裹。包裹散发出一阵浓郁的熟黄豆的香气,那是用杨春族里流传下来的秘料炒制而成,专门用来吸引马匹。
受伤的马剧痛难忍,都发了狂,向前冲撞起来;前面的马受了惊,又惊动了在更前面的马;最前面的马闻到香气,往前狂奔。如此好似滚雪球一般,除了个把落单的,近百匹马一起朝官兵背后冲去。朱武一边赶马,一边大叫:“马惊了,马惊了,快跑,快跑。”
那些官兵听了,大多迷迷糊糊的爬起身就往草棚方向跑,只有一小股二十来个还算清醒的往边上跑。
陈达把枪放在咯吱窝下,在马上来个镫里藏身,弯倒在马匹一侧,直奔李都头去。李都头提着刀正约束乱兵,只听的身后有风声,连忙歪了一歪。他避开了胸膛,却没避开肩膀,被陈达长枪穿肩而过。陈达把李都头顺势拖到地上,趁机大叫道:“李都头被贼杀了,大伙快逃。”
朱武跟着喊:“贼子厉害,王副都头也死了,大伙快逃命啊。”
那边杨春还摸不着头脑,只见一堆马驱赶着大股官兵自己这边来,那些跑的慢的要么被马踩死,要么被马撞飞。杨春连忙叫人点起绑在马尾的火把,随后用鞭子抽打起来。那些马见了火光,又挨了鞭子,加上闻到远处传来的黄豆香气,急急窜出。这边马加上官兵的马两面夹击,正如铁锤和铁砧一般,把中间的官兵砸个粉碎。前后两群惊马互相撞倒十余匹,合成一群,斜着去追陈达,避开了草棚。
陈达引着马匹来回冲撞,那里官兵多就往那冲。
另一边杨春提了大杆刀上马,去追刚才往边上跑的十来个官兵。那些官兵无心恋战,只一窝蜂的往山嘴跑。杨春虽然练过武,却是没杀过人的,眼见大刀划过一个官兵后背,带出一大片血花,他只觉喉咙像烧着一样,喘不过起气来,提刀的手抖个不停。他还想坚持骑在马上,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摔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