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几人与花荣继续谈论武艺,见众人听的入神,邓飞悄悄拉了花雕出来。
几人之中,花雕最小,其次便是邓飞,二人几日里行路时也颇说得来。孟康、燕顺等人毕竟岁数大,江湖阅历丰富,一开始不知花雕是女子,后来都发觉。因怕花雕难堪,仍是叫她“花落贤弟”,只装作不知。邓飞却是真个没发觉,只是略觉这花落男子气稍微淡了些。
二人来到客栈院子,邓飞道:“花落贤弟,今日路上你如何不拜?”
花雕道:“那宋江是谢过众兄弟,我……”她这才突然醒悟,急忙改了口道:“我又没干什么事,他也不是谢我,才不要回拜他。”
邓飞一时语塞,须臾道:“好在宋江哥哥是个大人大量的,若是换个量窄的,只怕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花雕从怀中掏出一个七彩毽子来,却是她用路上射落的飞鸟羽毛串了一个铜钱制成,道:“邓大哥,你可敢与我踢毽子?”
邓飞笑道:“这打鸡是小孩的把戏,我可不踢。”
花雕道:“你不知道吧,这毽子自上古黄帝时就有了,这毽子的‘毽’,以前可是弓箭的‘箭’,本是练习技击的一种器具,后来才被当做玩耍器具。”
邓飞好奇心大起,道:“如何习练?”
“我便练给你看。”说罢花雕把毽子往空中一抛,跳到院中井边窄窄栏杆上,就了房中透出的微光,踢起来。
她不止用脚,全身各处都可触击毽子。只见她手舞足蹈,头顶脚踢,耸膝突肚,团转相击,随了毽子的高下,踢了数百下,都不坠落。花雕越踢越快,只看得邓飞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花雕见邓飞看呆了,越踢越得意,不提防井栏上有处苔藓,眼看一滑,就要摔倒,毽子也落入井中去了。邓飞急忙前去扶,正被花雕跌一个满怀。邓飞不由双手挡了,正扶在花雕胸前,只觉触手绵软,鼻中一片异香。
花雕心慌,嘴里惊叫一声,待想要起来,忙乱间手脚半点力气也无。屋内众人闻声出来,花雕更是大窘,霞飞双颊。
花荣见了,急忙扶花雕回房去了。众人见邓飞仍是呆呆的,笑过一阵都被宋江喝散,各自安歇。
此后路上花雕换了女装,用回本名,只是再不理邓飞。邓飞几次开口,花雕也不搭理他,只得讪讪闭了嘴。众人心中都是暗笑。
宋江看在眼里,暗暗琢磨:“让花雕嫁给邓飞,这层关系也能更加牢靠,可惜这邓飞武艺低微,而且即便救不得裴宣出来,自己这番兴师动众,邓飞也能心服。花雕这张牌若是用在他身上,只是浪费。然而两人这番别扭,正是那等小儿女情况,时日久了,只怕由不得自己。这却如何是好?”这宋江人心不足,他自觉已牢牢掌握住花荣,便连花荣的妹妹也想用来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