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也睁大环眼思索,自他离开汴京,所到之处,百姓没有不痛恨官府的,四下里都是怨声载道。反观这梁山泊,自晁盖等人上山后,立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劫道前都是事先打听明白,诸如生辰纲那等贪官搜刮的不义之财才动手。以前下山借粮时不分青红皂白四处乱借,现在都是专找那等为富不仁的豪强。亏心事做的少了,山上的喽啰们面貌也都不一样。这半年来,梁山泊不仅山上平安,周围村镇官府也不敢乱来,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时不时还有百姓递上状子来,要梁山泊替天行道的好汉,审理官司,更让林冲啼笑皆非。如果整个国家都是这样,自己当初何必又来卧底呢?
一时间三人都陷入思索,厅内一时沉默。
林冲忽然开口道:“张叔夜只是一个人,勉强只能保济州一地百姓数载平安。要想天下百姓一直不被官府欺负,终究不是办法。远的地方不说,近处大的地方,如济宁府、东平府、东昌府、泰安州,小的地方如台前县、嘉祥县、汶上县、巨野县、宁阳县、平阴县,许多升斗小民都盼着有人替他们做主。”
晁盖道:“我们替天行道,就是要找出这个办法来。”
“小生思索过,仍是毫无头绪。翻看史书,偶有一鳞半爪之思,都不成体统。”
“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先说眼前,安插内间到济州府一事,还要先生出力。”晁盖对吴用说道。
吴用道:“小生已有思量在心了。小生早年曾与济州城一个秀才相识,那人姓萧名让。因他会写诸家字体,人都唤他做圣手书生,也会使枪弄棒,舞剑轮刀。又有个相识,这人是中原一绝,也在济州城居住。本身姓金,双名大坚,开得好石碑文,刻得好图书玉石印记,亦会枪棒技击。因为他雕得好玉石,人都称他做玉臂匠。这两人都是讲义气的,可请他们入伙,然后去官府应征,凭借他们本领,应能征得上。随后有我们暗中帮忙,可慢慢博取张叔夜的信任,升任高位。至于其余人手,还需慢慢拣选。”
晁盖点头道:“内间一事有先生谋划,我也能把心放到肚子里。那乡间一事,眼下无非是打听四方消息,我想着落在朱贵贤弟身上,不知两位贤弟意下如何?”
吴用不假思索道:“单就眼下山上诸位头领,此事也只能着落在朱贵贤弟身上。”
“朱贵贤弟确实是个精细人物,只是他还得在李家道口接纳四方好汉上山,此事只怕他忙不过来。”林冲道。
“朱贵贤弟实则是我等防官府卧底第一道防线,此事殊大。不过他嫡亲兄弟朱富也是个精细的,不如邀他入伙,让他在酒店主持,让朱贵专精打听四方消息一事,应能无忧。”晁盖道。
见吴用与林冲都无异议,晁盖便使个喽啰下山去请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