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冲当日见到栾廷玉,捡那不紧要的经历说了,二人正叙话间,忽然听到房外有人高声叫道:“栾教头,听说你有相识来访,也是练家子,如何不为我引见?”
栾廷玉苦笑一声,低声对林冲说道:“是祝家庄的老三祝彪到了,他性喜与人比试技击本领,想必是听守门的庄客说你来了,这才前来。”
林冲低声笑道:“不妨事,师叔只管叫我林二中,不要走了嘴。其余的事,都依着江湖规矩应付。”
栾廷玉开门引祝彪进来,与林冲见了礼。祝彪看了林冲,只见林冲三十来岁的年纪,却没有惯常富家人到了这个年纪都少不了的肚腩,反而肩粗腰窄,又有宽阔的肩膊将衣衫撑起,显得极为精壮。再看相貌,亦是精悍,脸上略带几分文气,可文人要么富态,要么清矍,少有这般健硕精壮的外相。要说是练武之人,大多是以膀大腰圆为荣,每日酒肉下肚,身高七尺、八尺,往往腰围也会七尺、八尺,少有林冲这般精干模样。
祝彪看罢,已知是高手无疑。他落座未稳,就迫不及待道:“林兄一眼看上去就是个高手,能否指教小弟几招?”
林冲本就有心试探祝家庄的虚实,便道:“指教不敢当,只切磋切磋,权当消食罢了。”
祝彪大喜,从椅子上跳起来道:“林兄果然是个爽利人物,这里施展不开,后院比武场请。”
林冲轻轻笑了两声,道:“我不擅兵器,你我比划下拳脚便是,也不必到比武场去,这房内就很宽敞。”
“在这房内么?”祝彪环视房里,为难道:“只怕打坏了教头房中物事。”
栾廷玉道:“不妨事,都是些粗笨家具,没什么值钱东西。技击本领讲究能发能收,收发由心。若是收手不住,打坏了物事,就算输了。”
“也好。”当下祝彪立个门户。
林冲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与祝彪对峙。祝彪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只过了顷刻,就跳起一个摆踢,往林冲上三路踢来。林冲俯身躲过,祝彪招数落空,趁机空中打一个旋子,又是一脚踢来。林冲有心试试祝彪力道,便挥臂挡住,只觉一阵巨震,手臂欲折。祝彪也不好受,只觉踢在一块铁板上。二人一触即分,又成对峙局面。
二人缓和片刻,重新打起精神来。林冲已知祝彪力道不如自己,便想试祝彪的招数。二人斗过十余个回合,林冲已摸透祝彪的路数,便身形晃了一晃,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向祝彪冲去。
祝彪急忙扬起右腿去拦,没想林冲这招是个虚招,只一收,又退了回去。祝彪不敢冒进,又把腿收起,然而此时林冲只略一顿,又往前冲,速度比第一次还快。祝彪不假思索,又扬起右腿来拦。林冲早已想好怎么打,他飞起左脚猛踢祝彪腿上关节,这一下结结实实踢个正着,只把祝彪疼的蜷起右腿。林冲趁机飞起右脚,将祝彪另一条腿也踢中,只踢的他半跪在地上。
林冲紧接着右手出拳,从上面压下,去打祝彪的头。祝彪半跪着,无法躲闪,只得用手去挡。虽然挡住了林冲的拳头,可是也因此手臂张开,腋窝暴露,被林冲用左手打在腋下,只打的祝彪半个身子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