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和他临别前,曾叫他每月初一、十五来此与戴宗相会,以便传递消息上梁山泊去。
李逵进到林子深处,找片树荫枕着双斧一边睡一边等戴宗来到。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李逵只觉鼻孔痒痒,不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却是戴宗拿了根草茎故意撩拨他。
李逵见了戴宗大喜,道:“院长哥哥,你可到了。那柴进虽有好吃好喝供着我,却不给我银子赌钱,哥哥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戴宗皱起眉头道:“你这厮,只想着赌,怪不得公明哥哥说你不是搞细作的勾当。”
李逵叫起撞天屈来:“院长哥哥,铁牛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赌钱是为自己快活,现在赌钱是为了梁山泊的公事。”
“呦呵,赌钱就赌钱,也没什么丢人的,为何说为了山寨的公事,你有什么道理?”
“柴进庄上有好几个消息灵通的庄客,他们都是好赌的,我只是找个由头接近他们罢了。我下山时带了二十两银子,依着我的赌术,做本钱倒也足够,只是后来寻思着得让人家赢的开心,好套话,才输光了。”
戴宗道:“给你银子不是不行,你且说探听到什么消息,我听听值不值。”
李逵虽然粗鲁,倒是好记性,一五一十把柴皇城的事对戴宗说了。
戴宗已知宋江要取柴进入伙,寻思道:“这柴进全无破绽,他的亲戚可未必这么小心。若是那柴皇城有什么罪,或许能牵连到柴进。高唐州在济南府西面不远,我回梁山泊时不如绕路去探听一番,也好在宋江首领和吴用军师面前显得我是个会办事的。”
如此想罢,戴宗取出五十两银子给了李逵,又嘱咐他道:“你省着点赌,平日里不要吃酒。若是酒后说了什么胡话,被柴进砍了头,没处诉苦!”
李逵得了银子,喜出望外,他知道戴宗不会不给他银子,但也没想到会给这么多。李逵问道:“哥哥出手如何大方了许多?”
“你这黑厮,往日我对你就不大方么?以前给你的少,是因为我银子也不富裕。眼下山寨论功行赏,我脚程快,但凡有个奔东跑西的差事都是我去。虽然上阵杀敌不如那本领好的,可积少成多,银子比在江州时宽裕许多。”
李逵大大懊恼道:“早知道立功还有银子拿,我在这庄上岂不耽搁。院长哥哥,我跟你回梁山泊去如何?”
“我倒是情愿的,只是有两个人要跟你过不去。”
“哪两个鸟人敢跟我过不去?”
“一个是朱仝,一个是宋江。你杀了沧州知府的小儿子,朱仝眼下火气未消;你这趟差事还没办圆满,宋江首领也饶不了你。”戴宗不紧不慢的说道。
宋江倒还好,李逵若是耍赖,也能赖过去。只是想起朱仝那天的手段,李逵不由打个寒颤:“罢了,罢了,我再跟柴进一阵子。对了晁盖和军师如何待我?”
“宋公明兄长先做出一副要打杀你的架势,晁盖首领自然就不太方便说什么了。”
“军师呢?”
“他什么都没说。”
李逵长出了一口气:“这就好了。他那日说要让裴宣治我的罪。”
戴宗不想多耽搁,嘱咐了两句,便与李逵辞别了,取路往高唐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