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藏在假山后面——信王临睡前总要上厕所。流连努力镇定心神,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流连把草木灰撒向他的面门,刀随后狠狠扎过去。
信王自幼习武,流连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暗中下黑手,流连也远不是对手。信王略偏头躲过草木灰,顺手叼住流连的腕子略一用力,往前一带,流连站立不稳噔噔噔地被甩出去,她的腕子断了一般痛,刀便掉了下去,流连踉跄几步,差点儿跌倒,忙狼狈逃窜。
信王不是追不上她,只是懒得追,这个院子里现在只有两个人,刺客是谁用猜吗?在这个院里,这个笨蛋能逃到哪里去呢?他俯身拾起这把小刀,冷哼一声——用这个小玩意儿刺杀他!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他就算是站着不动,任由她杀,一时半刻怕也很难死在这把刀下。
信王坐在灯下把玩这把小刀。保才推门进来,解下斗篷挂起,在他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目光落在信王身上,诧异道:“你去哪里了?身上怎么弄了这么多灰?”
信王不语,把手中的小刀放在保才跟前。保才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把精巧的小刀他见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信王淡淡一笑,“去看看吧,我可没要她的命,不过,腕子折了,估计快疼死了!”保才语塞,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都很重要,都是他想要守护的人,都是他肯舍命守护的人。现在,针尖儿对上了麦芒,保才好似被架在火上烧一般,他手足无措地坐下,心慌意乱地往外看。信王不想他为难,难得这个千年寒冰老和尚,居然动了凡心。信王喝干了杯中的茶,起身往外走,“困了,睡觉去了!”
保才心里慌极了,忙跑到后院儿。信王武艺高强,绝不是一介普通女子能伤得了的,可是流连就难说了,既不通拳脚,偏偏脾气又坏胆子又大,爱逞强,居然敢老虎嘴边拔胡子……
流连屋子的门半开着,却黑着灯,保才在门外唤了一声林娘子,却没人答声,保才怕她出事,顾不得避嫌,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