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陶在先,许多不好卖的酸果子送到王府,流连全部收下,水涨船高,酸果也不比甜果子便宜多少了。果坊正式开张,满城张贴告示,许多人提了野果来换钱。居然真的换出钱来!人们赚钱的热情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打狼似的人们闹哄哄地进了山捡钱!就有聪明的摆开茶水摊,吃食摊,不比摘果子少赚。还有更聪明的,把野果子从农人手里收来,连夜送进城,赚个脚钱。
十天后,流连试着打开一罐黄桃,还好,没坏。流连用冰镇过,端给信王。信王素来不喜甜食,更不喜酸果子,不过他还是赏脸吃了两口。果子软糯酸甜,金黄鲜亮,甚是勾人。
流连扳着指头算了一下成本,笑道:“运到京里,这一罐子卖五百文不贵吧!随便一罐赚三百文!就是果子太少了!”
狄平端起碗把汁喝了,见信王和保才都不说话,便笑道:“账算得不错!问题是从放州进京,少说也有一个月的路程,怕它等不到进京就坏了!”
流连道:“只要口上的蜡封不坏,放一年都没问题!至于耐不耐得住运输,试试就知道!”
信王见流连一本正经,别的不说,这一个女人一说到赚钱就两眼放光,反正赚了也是自己的,怎么也不亏,便吩咐道:“就让送寿礼的车队带上一筐,行不行,一试便知。”
流连点点头,“好!运输问题好说,不行就再想别的法子。只是果子太少了,当务之急,还是得自己种一批。”
保才不紧不慢开了口,“要说种果树,倒是比种粮更有出息,而且不引人注意。我尝着这酸桃做出的果干和果酱比甜桃做的不难吃!很开胃。倒是可以种几百亩。”
“几百亩?”流连皱起了眉头。“保才,几百亩太少了!能挣几个钱?”
狄平道:“大姐,种过地吗?你知道一亩地种多少棵树吗?你知道一棵树摘多少果子吗?几百亩!可不是几百斤!”
“王爷,”流连不想跟狄平斗口,“一亩地就算能收五千斤,一罐要七斤四两果子,一筐四罐,算六十斤,一亩地还出不了一百筐,几百亩不过才两三万筐,别说京里有二十万户人家,便是放州城里这三四万户都不一定够!这东西过年的时候送礼能行不!光这一项得多少!大梁有多少人家,一户人家买一罐,得多少?不往大了铺摊子,能挣下钱吗?”
信王的眼亮了,这东西吃着不错,看着也好看,算是个稀罕物件儿,而且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定能一炮而红。不算细账不知道,竟如此挣钱,而且不显山不漏水,可比贩私盐体面多了!最关键的,他可以借运输这个东西的名义养一支庞大的马队,有人、有马、有钱,哼哼!就算是不赚钱都值!
保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与信王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狄平还要抬杠,保才踢了他一脚,岔开话题。流连接着说:“而且这个东西很费人工,百姓可以赚个辛苦钱,过年多买几斤肉,咱们的猪鸡也能卖个好价钱不是吗?”狄平睁大了眼,好像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信王,见信王只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忽然心下豁然,咽了口唾沫,“江源头有一片沙地,好在都能浇得上,种麦子容易倒,又怕淹,种果树倒是合适,足足有三十多万亩,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