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说的话，老夫人心里不是不认同。
老大有老大的想法和责任，可老三，这么些年在外面拼搏，那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眼看着长这么大了。
当初老将军也是这样，常年在外征战，公婆膝下是其他兄弟在孝顺，对老将军态度算不上亲热，更多的是利用老将军的权势来庇佑家中其他人。
长期不在家也让孩子们和父亲的关系更为淡漠。
那时候的老将军只有她一个人心疼，现在的老三就是那时候的老将军，老夫人每每想起三儿子，就能想起自己丈夫当初那样凄凉的人生。
对三儿子难免就要更上心些。
这也不能说老夫人就有错，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想得格外深了一些。
老大能为府里的将来打算，这是好事，但就要委屈老三。
老夫人不想委屈自己的三儿子。
所以这就是症结所在。
说什么是没影儿的事，都被请到钦天监了，一个人一张嘴，京中多少张嘴，流言蜚语的威力有多大，没人比女人更清楚。
老大他是个男人，是个直肠子，想不到这一点，老夫人也能理解。
“你也不必宽慰我这些，老大的心我知道，但老三毕竟也是我的儿子，没人心疼他，我心疼他。”
老嬷嬷就缄默了。
她话已经说到了那个份上，再说多了，老夫人要反感的。
那头，程氏跟着徐世昌回到房内，眼见着丈夫摔了一套茶碗后，这才细声细气的安抚。
“夫君何必动怒，娘年纪大了，有些事难免考虑不周，您好好和娘说便是，这府外的事最终做主的人还不是您，娘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才和您商量，有些事娘不懂，您何必和娘计较。”
程氏还是很懂自己丈夫的，先是肯定了一番徐世昌的家庭地位，又说起老夫人是年纪大了有些事看不明白。
她才不会那么傻，当着丈夫的面说婆婆的坏话，丈夫和婆婆也就这会儿置气得厉害。
等这件事过去了，还是母慈子孝，谁当真谁就输了。
徐世昌到底还是被程氏安慰住了，只是心底还是有气，这股气不撒出来，他就格外难受。
于是他当即换了个角度：“这么多年了，娘就是心疼老三也要有个度，只老三是她的儿子，我便不是？她难道就老三一个儿子？府里这么多喊她祖母的孩子，她难道就忍心不管了吗！”
程氏合计着，丈夫这是……吃醋了？
吃三弟的醋，醋老夫人偏心。
可，程氏觉得还好啊。
老夫人不见得多偏心三房，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她摸不准大爷这是气话还是真话，只得继续安抚：“娘也有娘的难处，这么多年三弟在外拼搏，从未享受过一丝一毫的天伦之乐，娘这会儿心疼他，也是说得过去的。”
“再者，三年前出了于氏那事，娘这是怕了，先头那个于氏再怎么闹，还是在家里，这次三弟妹这事儿，可是要传到外面的。”
徐世昌就怒斥程氏：“你一介妇人，难道会比我懂朝廷局势不成！钦天监是什么样的地方，法修又是什么人，这是她于氏能摆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