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已猜到这家布庄是肖家的产业。经过肖宗良和肖启文两代的经营,腾关已经是姓肖的地界了,在肖家的地盘能开一个这么大的布庄的人,即使不是程桥的肖家,也是跟肖家有深厚关系的。
“这样的织布手法,在大祁是独一份。当初肖大将军,哦,上一位肖大将军回乡时,带走了我们这儿一个很厉害的南疆织布人,他跟着肖大将军回到程桥后,就结合我们大祁的手法,创造出了一种崭新的织布方法……你看,我们肖家的布,虽然贵了许多,但质量好啊,舒适咧。”
掌柜拿了一块布仔细介绍起来,“就这一块来说,在我们这儿,是比较便宜的了……虽然是平纹织物,但是你看这根数支数,不像别家那般……”
暗中打听了肖宗良过去的事许久,终于有了点眉目。
“他带走的那人,会是你外祖父么?”
离开布庄之后,闻松问常忠信。
不是他天马行空,只是正好身边有这样一段家族历史的人,便随口一问,以免错过些线索。
常忠信皱着眉思忖了会儿,“印象里,外祖父的确会织布,但是织得少……我也不能确定。”
闻松无言沉默着。
肖启明以及常忠信所提供的信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肖宗良“通外”一事,然而几个重要的人证都已经与世长辞,要将肖宗良彻底打倒,必须要更全面的逻辑和证据,否则,即使是上报了朝廷,即使有常忠信这个了旁证,那也是隔靴搔痒,弄不好,可能还会反累常忠信的性命。
这就是闻松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
可是来边关这么久,也确实没有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今日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儿消息,也证明不了什么。
明明知道肖家不对劲,又无法以强有力的证据证明猜测的,又何止闻松一人?
永宁殿内,听完禁卫汇报的裴光济也是愁眉不展。
他的确按照南家的举荐,派了“钦差大臣”至程桥,不过,也派了禁卫藏于官兵中通行。
根据禁卫的暗查,云卷云舒中确有一些会危及肖家的秘密,因为这间客栈的所有客人名册,都有莫名其妙的标注。
禁卫将最近一段时间的名册誊抄了一份,呈递给裴光济。
裴光济挑灯夜读,终于在子时末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名字后的标注一共有三类。
第一类,红色圆圈。
第二类,红色三角。
第三类,红点。
闻松和常忠信的名字后面,就跟着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