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吴志文尴尬地道:“大概是朝廷实在无暇挑选了。”
朝廷忙于战事,根本懒得在洛州这样既不是要塞,也不繁荣的地方花心思。
吴志文也因此得了机会,以洛海知府的身份,暂管州事。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吴志文疲于应对,统统派夫人应付。
唯一亲自见的,竟然是他不喜欢的邱礼。
“可有贤愚先生的消息?”
邱礼还是说没有。
吴志文低头喃喃了几句,邱礼没有听清,便问:“您说什么?”
吴志文却没有再言,打发他离开。
吴志文身为洛海知府,为官多年,却因为常年顾忌太多,导致丧失了自信,需要被人推着走。
大任如山在肩,他就冯没了把握,总想着找个人撑着、靠着、提点着,就自然想到了贤愚先生。
邱礼把吴志文奇怪的行为描述给了闻松,闻松听罢,心下了然,却没有解释给他听,只道:“能多帮衬就多帮衬一下,洛州的生意,还仰仗他。”
不用他提点,邱礼也会这么做。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做官商勾结的事了,但良好的官商关系,是洛海木雕能打入各地市场的重要因素。
“还有,把总店迁去洛州,制造这边,还是留在洛海。”
邱礼诧异,“这是为何?这般突然?”
“洛海地形不好,不利于对外交流。”
他的话在理,但鉴于贤愚先生之前每一步的影响,邱礼总觉得,少了些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可他也说不出其他反对的意见,便着手去执行了。
洛海木雕生意扩展得又稳又快,和邱礼的执行力,贤愚先生的决策力密不可分。
现值战季,其他商户都停止了扩张,只想着能在战乱的时候保住生意,不赔本,就够不错了。而贤愚先生却似一个门外汉,一点儿不关注实际情况,一门心思向外发展。
邱礼曾经劝谏过,但他充耳不闻。
他也只能闭眼去做,心里还藏着点儿看他笑话的意思。
可扩张的结果却令他咋舌。
洛海木雕的生意非但没被影响,还越来越好,赚得越来越多。
这时,贤愚先生才解释:“从一开始,木雕的受众就是世家大族、官宦人家、商贾巨富,这些人……即使战事打到了家门口,也对他们奢华的生活影响不大。”
古往今来,战场上牺牲的,被影响得最大的,就是平头百姓。
无权无势的人,就如路边的小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摇摇晃晃,甚至被连根拔起。
有权有势的人,本就是呼风唤雨的人,偶然不在计划之内的闪电雷鸣,对他们不过是小事一桩。
然而,小草的韧性比他们都强,一代一代,再艰难的环境,也能春风吹又生。
呼风唤雨的人遇到一场电闪雷鸣,还能岿然不动,遇到多场,或者是地动山摇,那就很难再维持现状,坚持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