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岳华山到中原腹地,路途遥远、风雪泥泞,范质却丝毫不敢怠慢,他下山之后,对刚喘口气的军士下令,立即回转!原因无它,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
“渭水冰下流,潼关雪中启……”
车马向前,范质回头遥望云台观,风云乍起,果然如同隐匿于云中之台一般,似乎那丹炉、那茅屋,以及陈抟天师,都不曾存在过。
范质围着厚厚的棉被,依偎在马车内,怀中仅仅地抱着一个木盒,木盒的造型很古朴、简单,材质倒很特殊,纵使范质这样知识渊博的人,也分不清究竟是取自哪种树木,质量轻而坚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并非源自木盒材质,而是木盒之内的金丹,气味透过木盒,闻之神清气爽,足见药性之强烈。
抱着木盒,范质觉得自己内心无比踏实,那是皇帝郭荣的生命,那是大周天下的安宁,那是亿万黎民的福祉,这一路上,无论遇到何种艰辛,哪怕是自己丢掉性命,也不能让金丹有任何闪失。
“侍卫长!”
“丞相大人,何事吩咐?”
“出潼关后,沿途增派防卫、补给,马歇人不歇,尽快赶往汴京!”
“遵命!”
距离潼关八百里之外,汴京开封府的天,已经变了。
距离汴梁千余里之外,南唐首都金陵城,天也变了。
李煜感到很郁闷,他本想趁着大事开始之前,抽时间好好陪陪娥皇与孩子,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娥皇一直找理由回避。
回想起来,就是在金陵府尹王奇峰送来锦盒之后,太子府中的氛围就变得很微妙,一会儿流珠过来禀告,说太子妃心情不好,一会儿庆奴前来,说太子妃身体不适。
一开始,李煜以为是自己传染给娥皇感冒,心中懊恼,只能作罢,吩咐手下好生照顾,又让清风专门去采买补品。可是,买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被送到了白莲居。再后来,一连几日,李煜去见娥皇都吃了“闭门羹”,搞得他莫名其妙,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道是跟我玩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