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只觉得“轰”的一声,那箍在额头上的铁箍彻底的被人拧断,整个脑子因为疼痛炸裂开来。
是啊,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想过这一点,稍微蹭破一点皮血便很难止住,月事那几日也是崩漏的厉害。这些都是在宣州再一次劫后余生以后的事。她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只觉得是因为身体大病初愈,身子亏损的厉害。而李忱虽没道明,但是益气补血的极品药材成车的往刘世举与令狐府中送。想必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哀家的一片苦心,你明白了没有?”郑太后看了小初煞白煞白的脸色,便一脸慈悲的拉着小初的手,轻轻的拍了几下。
“哀家的儿子哀家知道。皇上对你钟情,必定专宠你。宫中后妃便是空悬,哀家不想看着你和皇上成为第二对武宗与王才人,何况皇上如今已三十多,尽快诞下龙裔才头等大事,哀家又岂可让你耽误了皇上开枝散叶?你开始说的很好,皇上心中如何记挂哀家,但是哀家又何尝不是心中只记挂着皇上?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与皇上患难与共、生死长情。只是,你这样只会害了皇上,害了他的千秋江山。所以你必须离开皇上。”
小初看了郑太后的义正言辞,又听了一番言之凿凿。她笑了,似三月柳丝如沐春风般的笑了。银铃般的笑声,让站在凉亭外的菲若不禁转头看了小初。
“太后娘娘,您真太看得起小初了。小初一介弱女子,如何担得起您口中的江山社稷。不过小初会走的,而且会想尽办法让陛下不再念小初。小初与太后娘娘一样,只希望陛下江山永固。小初自认无才无德无貌根本就做不了妲己妺喜。所以,太后娘娘真的想多了,何苦找人演那一出戏,反而让小初看了破绽。”
“皇上经常在哀家面前夸你聪慧机敏过人,但再聪明的人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哀家如果告诉你那就是皇上呢?”郑太后盈盈浅笑道。
“我不信。那人虽然长的和皇上一模一样,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皇上。”
“我的儿,你太不了解皇上了……”郑太后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小初疑惑的仰面看了郑太后。当她确定女子的淫逸之音是从李忱的寝宫里传出来的时候,她确实怀疑过李忱。但当她冷然走到李忱寝宫门口,看见那扇虚掩着厚重的朱红色檀木宫门时,她突然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李忱做事何时如此拐弯抹角?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百官,对朋友,李忱向来都是直来直往。就如他应对朝事,只用他的雷厉风行与冷酷铁腕驾驭百官,他厌恶玩弄权术、厌恶阴谋诡计、厌恶阳奉阴违。以他的心思,又如何会设这样漏洞百出的阴谋等着自己钻进去?
那张脸确实是李忱的,但是自己早就见过一样东西叫人皮面具,而这样东西自己的娘亲就会制作。一个人样貌可以伪装,声音可以伪装。但是说话的神态与语气是难以伪装的。那个人,不是李忱。当那个人张口说以第一个字,小初便断定,那个人绝对不是李忱。
郑太后看着小初的沉默不语,一双探求的目光无理的看着自己,虽然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是有些事情该绝情的还是要绝情的做下去,随即郑太后又拉过了小初的手道:“我的儿,虽然你不信,但是哀家还是要告诉你。那人是皇上。不可能是第二个人,因为是哀家亲自在皇上午膳后的茶中下了药。哀家也是亲眼看着宫人将皇上抬进了含凉殿。哀家也不用避讳你,你说一个血气方刚男子误吃了那药,身边恰巧有女子伺候,你觉得那人不是皇上又会是谁?你说他不是皇上,哀家只能告诉你一点,那是因为皇上故意让你觉得那不是他。皇上发现了你在殿中,必然明白了所有的事,以他对你的情深,你觉得他会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