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顾明的语气有微妙的变化,他及时的顿住,然后转身眺望着窗外被阳光笼罩着的曼谷,“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爸和妈微笑着走向行李的样子,他们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他们也庆幸我们是安全的,那些人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做了我绝对不能饶恕他们的事。”
顾明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切割着顾澈的圣母心,他一言不发,站起身,似乎想离开,却又断然坐下,“你想怎么做?”
“先把保家覆灭,”顾明毫不犹豫的说出计划,“然后再把家族连根拔起。”
坐在星巴克里,顾澈和陆离都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他们甚至能捕捉到用普通话在交谈。
“这是顾澈和陆离,”魏竹带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邋遢男子,头发很凌乱,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海军衫,胡子没有刮干净,露出一小截胡渣,“这是胡一鸣。”
胡一鸣坐下,一口气喝完半杯冰美式,“你们要见我?”
默默的推过去一张银行卡,胡一鸣眼中光芒闪动,“干嘛?想收买我?”
“不,”顾澈摇摇头,“这是我们购买你那篇关于泰国人口贩卖报道独家版权的报酬。”
胡一鸣眼中的戏谑立刻消失,神情也严肃起来,他骂了一句脏话,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似乎想转头离开,却被陆离伸脚挡住,陆离缓缓收回脚,凝视着胡一鸣的眼睛,“如果想把整条产业链挖出来,你就坐下,如果你觉得那篇报道扔出来就足够了,那你走吧!我们不留你。”
盯着顾澈和陆离看了几分钟,胡一鸣重新坐下,冷笑着把剩下的冰美式一饮而尽,“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上帝?还是天神?你们能做什么?”
“我们也许什么都不能做,”顾澈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虽然受过极大的精神伤害,但他天生的暖男气质还是让胡一鸣的剑拔弩张有些可笑,“但是有的事,总要有人做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沉默十几分钟,胡一鸣的视线一直在顾澈和陆离脸上游曳,他似乎在评估面前这两个人的可信度,似乎在挣扎自己是否要进一步的冒险。
“你们想知道什么?”在魏竹把第二杯冰美式放在胡一鸣面前时,胡一鸣终于开口,“关于那篇报道的背景还是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