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捧着那盖满印章的诗,心里的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
谁家好皇帝,天天写诗,咔咔盖章!
奏折不批啦?使臣不接见啦?不赶路,不拜祖宗啦?
有写诗的功夫干点正事行不行,出来俩月了,不是吃喝玩乐,就是醉生梦死。
爱新觉罗家的祖宗要是知道有这么个不孝子孙,打着祭拜自己的名头,干些欺世盗名的事,肯定直接踹翻棺材板跑出来灭了这狗皇帝。
从大帐出来,进保一看他手里厚厚一沓子纸,就知道皇上这是又写诗了。
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点同情。
进忠狠狠瞪了回去,皇上这会儿正好喝多了,换进保去伺候,再像上次似的,酒劲儿上头又吐一身,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草场丰茂,架不住周围没有遮挡,所以草原的天气也比其他地方更早变凉。
礼部再三恳求,皇上才恋恋不舍的继续东行,经克尔苏边门进入吉林界,到达盛京祖陵去祭奠。
此时因为行程耽搁太久,已经错过了重阳节七天,皇上对此很是不满,一直在斥责礼部。
可若非礼部坚持不懈的上奏劝皇帝快走吧快走吧,现在御驾还在草原上乐不思蜀呢。
真是没见过这么自负的皇帝,比他爹对大臣说‘朕就是这样的汉子’还要霸道。
回程就简单了,一个月直达紫禁城,为时三个月的东行,在进入紫禁城的那一刻,无声宣告着正式结束。
舒乐从未如此想念过这座紫禁城,因为随行的条件实在太艰苦。
御膳房要负责整个千人队伍的吃喝,她更是要肩负起在野外烧火做饭,给皇上单独开小灶的责任。
就连行李都是御膳房的最多,每次扎营,光是锅碗瓢盆就得搬两个时辰,更别说还得一路带着鸡鸭鹅猪羊这些,方便皇上每顿都有肉吃。
舒乐可以自己享有一辆马车,并未为了伺候皇上,离御驾的距离很近。
问题是,这个时代的马车是没有减震装置的,坐一天马车,比干一天活还累。
而且皇上出巡,那是架着马车走就行的嘛,当然不,那得‘黄土垫道,净水泼街’。
也就是说,走到哪里,就有当地官员组织人提前挖来黄土,在路面均匀的撒上一层,再算计好马车的时间和距离,往黄土上洒水。
这样既能保证路面的整洁,还可以有效阻止黄土满天飞。
皇帝出行就是这么劳民伤财,这还只是上百种规矩里的其中一条呢。
满人甚至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夫妻在外不同床,为的就是万一怀孕了,说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这都什么封建糟粕,呵,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