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完久久不语,可到底当了这么久的皇帝,很快便稳下复杂的心绪,继续追问。
“那你们说的第三种药呢?”
“皇上恕罪,这药丸中间包了一颗淡黄色小硬丸,是以何种药材,何种手法所制成的,微臣等看不出来,于是切了一些粉末试药。
发现服用后,深思清明,心慌焦虑之症有明显改善,若能整颗服用,想必效果更为显着,是以推断这颗小药丸,乃是专治心疾的神药啊。”
皇上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嘴巴毒的能说死人:“医术不精就杀下心来狠狠用一回功,别一碰上弄不明白的东西就往鬼啊神啊的上边扯,医学是科学,不是神学!”
皇上挥挥手,几个太医想把药丸也带走,苏培盛做主,只让他们带走了切开的那颗。
就这还千叮咛万嘱咐,最多只能用一半的药丸试药,可给几个想要磨刀霍霍大展拳脚的太医气的够呛。
皇上心绪不宁,将所有人都赶出殿外候着。
只有一封高无庸从宫外进来的密折送了进去,上边是对瑚图里商陆的调查,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的把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查了个遍。
包括商陆贴身藏着的那些救命的药,和新买的两口香樟木棺材。
皇上看了直摇头,感叹一母同胞的兄妹,胆子却全长女娃身上去了。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手里竟有太医院也研制不出来的好药。
还冒着危险,把这药递到了自己跟前,就为增加一分让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犹记得她说‘皇上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皇上,我要救他’,又自比高山人杰,雄心壮志。
若是放在以前,任皇上如何也想象不到,一直被视为男子附庸品的女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竟然心怀天下,想要以一己之力,拯救一国之君。
可她就是这么出现了,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闯了进来,将这紫禁城的一潭死水,搅的天翻地覆。
说她胆大吧,她做的是改变国运的大事,但追根究底,她只是弄湿了炼丹的硝石,毁了那些道士的金丹,把要命的丹药,换成了救命的丹药。
而且太医说,她鞣制丹药的手法极其粗糙,只是简单的捏在一起,做成了外表一致的药丸。
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么大的丸药,如果一口吞不下去,是要切分成小块服用的。
可见光胆子大了,心不够细啊。
罢了,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毕竟连枕边人都想要自己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