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并没有预料到王二毛今晚让她过来是要谈这个,似乎稍有失望,但转念一想,这个家伙做事晓得轻重缓急,关键时候还能心无旁骛,不容易。
她认真起来,思索了良久。
“侬的意思我晓得,我自己没问题,姑姑这里不用切,要切也切不断,我把她当做客人就是。兰花门里,晓得她是红姑娘的,除了我跟谭姐姐,其他人这次都被她带去了香港,就算她要跳过侬指挥,也绕不开我们两个。至于谭姐姐么......”
她又想了想,继续讲,“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界高,有点看不起人。不瞒侬讲,就连我,她也只是跟我讲义气,并不会事事答应,心里的主张,也不会样样都讲。我觉得她这样的人,反倒不会出事。她现在还肯待在兰花,一是因为讲义气,兰花待她不薄。她是姑姑从小培养起来的,请了六七个有名的师父轮流教了十几年,才能有她现在的功夫。二是因为现在的庙堂,没有她真正看得起的,否则以她的性子,老早就跟人家跑了,哪里还能认识侬。这两天,我有留意,她对侬,确实是有点另眼看待......”
说到这里,她不禁一笑,“可能就是因为上次你们打过一架吧,侬脑子灵光功夫又好,这两样对她来讲全是魅力,要她乖乖地听话不难。女人么,侬应该懂的,全都一样,只要心里有了男人,其他事体根本不重要。”
王二毛放了心,但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被香香这样一讲,身上居然有了一些反应,再看她,神色自然,就是简简单单地就事论事,不禁老脸一红,忙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稍稍平复了一些。
“照侬这样讲,兰花要彻底隐下来,问题不大?”
香香摇了摇头,神情有点严肃,“我刚刚讲的,只是高层。上次侬让我甄选,我已经在顺带考虑这桩事体了。手摸下去,这才发现,这些年里,阿拉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点大环境的影响。有些人,有自家的家国天下,有些直接就是庙堂的人,还有些,有自家的相好,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不理清爽,不能用。我跟侬举个例子,上次侬去松江,鲍文慧鲍姐姐带了一个四品叫夏兰的跟侬见过面,侬还有印象伐?”
王二毛点了点头。
“这个夏兰,跟军统上海站副站长谢润发是相好。要不是侬前两天给了份名单让我派人贴上去,阿拉到现在都不会晓得她的这层关系。要不是发现及时,侬的肖像画现在就会摆到戴笠的台面上了。”
王二毛头上两滴汗,大意了!
“哪能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