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我骤然喘过一口气,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我已身处厅堂的沙发上,菲佣跪在一旁给我做心肺复苏,她一直大力按压我的胸腔,瞧这娴熟手法,这菲佣不仅能打,还懂急救,几乎全能。
靳安似乎坐在我一侧,脚下踩着一名保镖。单手持枪指着纪凌修。
纪凌修坐在我另一侧,亦是单手持枪指着靳安。
他俩依然互相牵制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被捆绑堆叠在一旁。
只有孟晚跑来跑去,给我拿药,帮我倒水喝。她看见我醒了,喜道:“活了,活了,施小姐活过来了。纪先生,你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有用!”
纪凌修忽然倾身看向我。
我像是见了鬼,下意识哀嚎一声,从沙发上滚下了地,爬进了桌子底下。精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重创,瑟瑟发抖缩成了一团。
将脸深深埋进膝间,捂住了耳朵。
逃避现实。
孟晚连忙将他推开,急声,“纪先生,你太心急了,施小姐身体受不得刺激,这是要命的事啊,纪先生,你苦撑了这么多年,你又何苦呢!”
孟晚转身安慰我,“施小姐,纪先生他……”
不等她说完,靳安忽然薅住她后衣领将她甩开,他缓缓盘腿坐在桌前,“小施,你月前给我写的信,我收到了。我按照信件上的内容一一照办,除了最后一件,其他都做到了。”
“最后一件……”他扶额轻笑,“亦凝没有当妈的经验,你突然委托她帮忙带娃,她又惊又喜,高兴得好几晚睡不着,天天盼着你带孩子过去,她要做孩子的干妈。”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封和照片,笑着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做孩子干妈么?”
他一一念着那些给我写信的人的名字,竖起对应的女性照片。
这些人我都素不相识,似乎都是岭南大家庭里的女性同胞,她们热情洋溢盼着我过去,靳安如今真的认识很多字了,他给我念亦凝写给我的信,念花姐口述给我的玩笑话,念其他女性同伴对我的喜爱和敬仰,她们都想给拏云和星野做干妈,都想跟我成为家人朋友。
我缓缓颤颤抬头。
便看见靳安冷静柔和的目光,他眼里划过深刻的疼惜,薄唇骤然抿紧。只是一瞬,他语气轻松,笑说,“你知道多少人爱着你吗。”
他穿着军大衣,似乎清瘦了很多,年轻清俊的脸笑容温和,手中展开厚厚一沓信和照片竖在我眼前。这些信件被他揣在怀里跋涉而来,将那些热忱的心亲手交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