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坼的指尖搭在世界球上,从表面上似乎看不出她的思绪已经拉长。
莲燧懒懒地压在溟坼的肩上,仗着溟坼感受不到他,肆意妄为地摸摸她的头发又戳戳她的脸。
溟坼现下能看到他,却是感受不到他的触感,但莲燧一个人也玩得乐此不疲。
她好奇,这么大的地方,莲燧为什么就独独喜欢赖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人间或者其他的神域都会比这有趣得多。
只是莲燧现在没空回答她,这家伙发现自己能对世界球产生影响之后,就吵吵嚷嚷地要溟坼继续捏造世界球。
他倒是心大得很,没察觉溟坼好几步都听着他的话来做,他要反应过来应该早发现溟坼能听见他说话这件事了。
不过也不怪乎他这么没心没肺,在这里自言自语久了,早就习惯了溟坼不理他也自圆其说了。
莲燧最多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自洽了。
她垂着眸,盘腿坐在原地,随便捞起旁边一个失败品修改,偶尔听着莲燧的叽叽喳喳放一些奇怪审美的东西。
他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竟也和她相伴了这孤独的数万年的光阴。
黑雾环绕的深渊暗处她荒谬传说里被禁锢的,引人堕落的神,手边身边的水晶球在少有的星光的折射下闪耀着幽幽的光芒,如同久夜里睁眼的野兽。
溟坼就这样修补着世界球,就像现在一步一步补全历史的发展,就像是现在。
这个梧桐叶里的究竟是记忆泡影还是通往修补历史的通道,她和莲燧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们既然如此良久之前就认识了,又是谁将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溟坼回头,但在现在这副身体里就看不到莲燧的存在了,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这会儿忽然安静了,一点存在都感受不到。
“莲燧。”溟坼开口尝试性地喊了一声,突然间的事情,她被时光法则的力量弹出了身体。
重新变得虚幻的感觉很明显,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和这里不像是在一个图层里的人。
至于莲燧,他倒是一丝一毫都没能听见,还是叽叽喳喳地待在“溟坼”的身边说话。
“阿坼,我就快要化形了……待我成神,我一定一定第一个去找你。”
“到时候……一定吓你一跳,你肯定没想到我一直在你周围吧……”
他现在有些不稳定,忽闪忽现的,就连魂体的形态都保持不好,说话的声音就像年久失修的老式黑白电视失去了信号一般卡壳。
他自顾自地分享着,哪怕眼前的人根本听不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