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了。”他突然开口说,“你把护具递给我。我戴上。”
我只好又弯腰拾起他的护具,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已经把腿搁到了茶几上。
我看着他。
“你帮一下我。”他大言不惭道,“我腿长,戴个护具腰都快断了。”
我咬着嘴唇,用眼神抗议了一下,还是乖乖像奴婢伺候老爷穿鞋似的,帮他把护具从脚上穿上去,再用魔术贴贴好。
抬起头的时候,因为弯腰忙活的缘故,我觉得气血都往脑子里灌。
我坐到沙发上喘了喘气。
“老师,你体力不行啊,得多锻炼。戴个护具瞧把你喘的。”
“你……”我指着他,“别说风凉话。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他欠揍地吐了吐舌头,看我脸色不善,才说了一句:“我有打算。”
“什么打算?”我问他。
“事成于密。”他对我挑着眉。
我瞄了他一眼,怒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他被我的音量吓得后缩了一下脖子。
我又觉得自己态度太恶劣,把气又憋了回去,话语间转圜道:“这几天你在家吃什么?睡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我又想起之前他说过怕独自一个人睡觉,忧心地追问:“是不是睡眠不好?”
“还好。”他咬了咬嘴唇,做这个表情的时候,他微收住了下巴,黑眼圈在灯光下显露无疑,“我在努力适应。”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问:“那吃饭呢?叫外卖吗?”
“方便面,或者外卖。”他说。
“你以前最讨厌方便食品了,现在不怕防腐剂了?”我惊讶地看着他,“总吃这个会没营养的。”
我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会做饭,学什么离家出走啊。此时,心头的阴霾就像乌云遮天蔽日般掩盖了心中所剩无几的阳光。
之前,我给自己洗脑、催眠,告诉自己正在做着正义的事,那个念头,就像一束光将混沌的世界扯开了一道缝隙。
可现在……那束光,似乎也照出了悬浮的尘埃。
“我有喝牛奶补充蛋白质。”他不以为意地说。
我看他一眼,站了起来,走进狭小的厨房,进去的时候先踢到脚边的一箱方便面,已经空了一半,我烦恼地绕开,走去打开冰箱门,里面的景象又让我心凉了一半。
一包榨菜,一罐开过的巧克力酱,还有一包白吐司。
我关上冰箱门,转头对上他,生气地抱着胳膊。他单脚跳过来,扶着门框,看着我的眼神像犯了错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