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意回神，咬唇忐忑的望向崔女官，“嬷嬷，晚意献丑了。”
崔女官还未从心底的震惊回过神来，怔愣的一直望向楼晚意。
她身后的桃雨也惊得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久过后，崔女官“噌”的一声站立起来，快步走到楼晚意身侧一把握住她的手，颤颤道：“孩子，你之前真不曾学过弹琴？全是梦中所学？”
楼晚意点点头，“晚意不敢有半句虚言。”
顿了顿，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况且，我刚被爹娘接回不足半月，从前一直在农户家中成日要干农活，何来时间与闲钱去学习弹琴这样的雅事。”
崔女官抑制住狂跳的心，细细思索之下也已反应过来：这三小姐自小苦命，方才接回家里，这些也是夫人一早告诉过她的。
想明白后，眼神更是热切，拉着楼晚意的手都不舍得放开。
崔女官活了这么多年，在宫中乐坊也当了多年的掌事姑姑，自然接触过无数才华出众的伶人乐工，但却无一人有这等天赋。
崔女官虽有傲气，却是个真正惜才之人，楼晚意从来不曾实际学过音律，仅凭一些虚无缥缈的梦就能抚琴到这个程度，属实是大才。
更别说楼晚意的琴中技巧亦不差，还能将情感注入曲中充分和技巧融合，这完全是能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
或许技巧上有比楼晚意更善运用者，但是却比她缺乏情感。
情感饱满的，抚琴技巧又不如她。
崔女官越想越激动，这一趟来丞相府教习真是来得太对了，真让她捡着宝了！
直到如今，崔女官一向表情淡淡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长辈般亲切的笑意。
“刚刚那一曲好似不曾听过，可是梦中女仙所教的？”
“回嬷嬷，正是呢。此曲名为《久颜回》，那女仙也不曾向我详说过曲意，想来也是希望听者自悟，无需被世俗所拘吧。”
其实《久颜回》就是楼晚意以自己前世今生为引，刚刚即兴创作的曲子而已。
自己就是曲中人，所以感情充沛无法压抑，情到深处自然抒发，自然感人至深。
今日让崔女官知道她无“师”自通的晓音律，已经是非常惊世骇俗的事情了，足以让崔女官震惊好一阵子。
若是再知道她信手做出来这等曲子，指不定要将她看成妖怪了。
不必要的麻烦，她可不想无端增加。
至于主动告诉崔女官她通音律，也不是她一时头脑发热导致的。
楼晚意在琴舞一道，上辈子已经吹毛求疵的去学习了，造诣也是后来她请的那些大家都比不上了。
况且，拿出她真正的实力，崔女官说不定才能注意到她实际存在的问题，从而提升技艺。
若是她存心藏拙，一步一步的重头来学，实在是浪费太多时间，并没有太多必要。
重活一世，要做的事情太多，她的时间自然是要花在刀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