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骜川看着他,“事君尽忠,人臣大节;苟利社稷,死生不夺。”
“爹娘死得早,我和兄长自小流离失所,兄长在乱世中护我长大,
幸得刘将军搭救,他将兄长提拔到身边,多年来,信任倚重兄长,也体恤兄长要照顾年幼的我,
是刘将军供我念书,和兄长一起教我武艺,我一门心思往前冲,是想要成为像刘将军这样的人,
可是兄长背弃了我们,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苟逞捏住拳头,泪流满面,咬牙切齿:“若是连我都不为刘将军报仇,
那刘将军该多可怜,他被最信任的下属所背叛,
若非我兄长火烧粮仓,让将士们士气衰败,在战场上,让蛮子取得了先机,将军就不会死。
即使那个人是我兄长,也绝不能宽恕。”
“……”
晏骜川重重抱住苟逞,“将军在天之灵,会心宽的。”
“……”
南许瞧着两人相拥,心内错综复杂。
良久,晏骜川才将布袋子交给苟逞,“这个,你拿去吧,我会告明官家,苟副将已死。”
“我会将头颅提到刘将军坟前谢罪。”苟逞说。
“见过刘将军,就来京城吧。”
晏骜川摁住苟逞的肩膀,“来我身边吧。”
苟逞讶然地抬起眼,浑然不敢相信晏骜川会说这种话。
南许却明白。
只有这样,苟逞才能活下来。
他和晏骜川都是有兄长的人。
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承受这样的煎熬。
“你很厉害,值得同我站在一起。”
晏骜川平视对方,“我在京城等你,多久都等。”
“……”
“……”
宋枳软被人喊出来时,外头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四处环顾,“苟逞呢?”
“走了,他得赶去临安府,祭拜刘将军。”晏骜川道。
宋枳软点头,犹豫问:“他方才手里提着什么呢?”
“没什么。”
晏骜川笑了笑,“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他手里还提了东西。”
南许眸底微动,也扬唇说:“要准备上路咯,咱们这样快马加鞭赶回去,
怎么着也得在十天内到京城,如今再不动身,可怕赶不到驿站了。”
“走吧,咱们上车。”乔风意摸了下宋枳软的脑袋,“你身子还没恢复好,路途劳累,
等会儿上车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宋枳软不是没嗅见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只是瞧见众人眼中,待她的关怀,还是笑了出来。
“接下来的路再难走,大家伙一起走,也不会很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