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空杯子放在办公桌上,刚准备往里面抓茶叶周冬凛拦住了他:
“不用麻烦了,倒点白开水就行,有凉一点的吗?”
曹雨溪转身走到身后的矮柜,将暖壶上的软木塞拔出后用手放在壶口探了探:
“这壶是我早上来的时候打的,不是很烫了,行吗?”
“可以可以。”
曹雨溪拿起暖壶往空杯中倒了大半杯水,周冬凛拿起水杯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然后喝了一小口。
曹雨溪端着暖壶问道:“水温怎么样?”
“还有一点点烫,先放一会儿。”
曹雨溪将暖壶放回矮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将身体探向周冬凛:
“周记者,怎么样?谈下来了吗?”
周冬凛将杯子放到办公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总董说这个场地一直是内部使用从来没有对外出租过,一下子这么多外人进工部局,会影响工作的,而且开了这个头以后什么会都要找到工部局,这次给了我,下次不给别人岂不是折了别人的面子,这个头一开就不好收场了。”
“我们给租金,可以多付点,工部局有钱还不愿意挣吗?以后只要别人给的起就租给他们呗。”
“我也是这么和总董说的,总董说这件事他不能直接拍板,你也知道这个月底工部局董事会就要重新选举了,如果下届总董不是他就会给别人找麻烦,所以他拉了几个董事开会讨论了一下。”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讨论出结果了吗?”
“结果是有了,不过这个价格有点高。”
“多少?”
“这些个董事在上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可不差钱,相对于钱他们更愿意少点麻烦。”
“哎呀,周记者,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数吧。”
周冬凛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很合理啊,没问题。”
周冬凛摇了摇头:
“两万一场,四个小时,茶水点心二十一个人,按一百个人算是两千,总共两万二。”
曹雨溪一脸震惊的看着周冬凛: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华懋饭店这样大的会场也就五千一场还包茶水点心。”
周冬凛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是啊,这价格太离谱了,这帮董事就是久居高位不知人间疾苦,两万二都够普通百姓一家三口过四五年了。”
“那价格还能谈吗?”
周冬凛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我是没办法了,我感觉他们就是不想惹这个麻烦,要不我们还是考虑华懋饭店吧,工部局那礼堂我去过,22年建的,到现在都快20年了,又老又旧根本不值那个价,华懋饭店地段又好,服务又专业,比工部局那礼堂合适多了。”
曹雨溪阴着脸看着周冬凛,想了十几秒后说道:
“两万二就两万二,我去想办法,你去和工部局那边定下来吧。”
“曹编辑,这你可想好啊,两万二不是小数,付出去可不退的啊。”
“我明白,办好这个会不容易,既然要办一切都必须完美,华懋饭店便宜可镇不住场子,到时候没人去办了也是白办。”
“那这样,咱们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茶水点心自己备,二十一个人可以去静安寺路上的飞达或者凯司令买栗子蛋糕或者白脱蛋糕吃到撑死,定好了让他们送到工部局就行,这样的生意人家抢着做呢。”
“不用麻烦了,就让工部局备吧,咱们给总董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