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苒闻言,脚步一顿,眸中闪过森冷寒意。
她迅速走回往生堂里,看了看柜中的狼毫,问道:“大师之意,此笔并非是存放在往生堂里的?”
中年僧人直摇头道:“贫僧乃往生堂理事僧,此殿宇内一并事物俱由贫僧打理。四月三十那日,贫僧做完功课,便来往生堂检阅一应器物,见殿堂内的羊毫笔笔锋开岔,恐香客用之不便,遂取回僧房清洗捋顺笔锋,悬挂在房中等待风干,直至今日才想起此事。”
“四月三十?你确定是那日?”颜子苒声音冷了几分。
“贫僧每过十日便会检阅一番,今日正是五月初十,不会记错的。”中年僧人应着,把自己的羊毫放入柜中。
颜子苒拿起那只狼毫,问道:“那这支毛笔是怎么回事?”
“这个,贫僧亦不知晓。寺内各殿宇所用都是羊毫,是城内书斋捐赠所得,从未有过狼毫,多半是这段日子香客所留吧。”中年僧人不以为意地说道。
颜子苒却是神色阴沉,望着手中的黑色杆狼毫笔,看其模样还有九成新,沉声道:“劳烦大师询问一下寺内僧人,看看是否有其他僧人放置了狼毫!”
“是,贫僧这就去一一问讯。”中年僧人说着,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道,“寺内还有名香客,是个秀才相公,他在寺内留宿已有月余,会不会是他遗留下的?”
“不无可能。”颜子苒思量道,“大师帮我问讯其他僧人,那陈秀才便由我去问讯。”
“善。”中年僧人点头应下。
“此笔来历不明,可能与命案有关,先交由衙门收留,待问明来历后,再还与佛门,不知可否?”颜子苒眸光清冷,将狼毫紧紧地握在手中。
“本非寺内之物,自无不可,施主请便。”中年僧人干脆地应了下来。
颜子苒收好狼毫,迈步往男香客寮房走去,她得要弄清楚这支狼毫是何时出现在往生堂里的。
五月初一那日,往生堂内到底有无毛笔是个关键问题。如果没有,那钟振庭与郭氏的供词便有猫腻,一切推断都得推倒从头再来。
她刚刚走到供奉观音大士的殿宇门口时,正好碰见了陈秀才。
“陈公子,我代衙门前来问案,有件事想问问你。”颜子苒上前说道。
陈秀才神色从容地打量了颜子苒一阵,作揖笑道:“姑娘有话,但问就是,在下必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