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杀了从文的人就是我,我就是真凶!”周老夫人阴恻恻地笑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颜子苒听着周老夫人的笑声,胳膊上顿时升起一片鸡皮疙瘩。
一个能够面不改色地杀掉自己儿子的妇人,毫无疑问,她的心思必然是十分可怕的。
“你为何要装聋?装聋有什么意义?”颜子苒率先提出一个看似不怎么相关的问题。
可周老夫人却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神色,原本凝聚的寒意也消散了许多,徒留几分悲凉的声音说道:“从文他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屋子里时不时就会传来张氏和黄氏的哭喊声,那声音实在太刺耳了,我不想听,我也不敢听!”
“一切都怪我,是我纵容了从文,让他在很早以前就成了禽兽不如的畜生,如今悔之晚矣。我能做的,只有捂上这双耳朵,不再去听他的兽行!久而久之,我也觉得自己是真的聋了。”
颜子苒听完,心中想了想周老夫人耳朵失聪的时间和方氏溺水的时间,于是又问了个问题。
“方氏的死,可是与你有关?”她缓缓道,“昨日我去过柳树庄村,见过了戴秀才。他曾提起,方氏溺水身亡那天,你曾经上门拜访,将方氏带出戴家谈话。”
周老夫人心中一震,没想到当初的事还有人记得。
“除了戴秀才,在戴家附近的邻居也有人曾看过你与方氏在河边说话,而在那之后不久,方氏就溺水身亡了。”颜子苒将自己所查到的线索说了出来。
周老夫人神色阴寒,又怪笑道:“所以,你认为是老身杀了方氏?”
颜子苒沉默了片刻,听周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不是她所杀。
若是一口咬定她,与事实相违背的话,那反而会落了下风。
颜子苒思绪到此,只得公事公办道:“不管是不是你所为,你都得跟衙门说明白,你当日找方氏所为何事,离开时她可还活着?”
周老夫人思绪飘远了,想起了当初的细节,娓娓道:“我当日找她,是因为我发现从文时常到柳树庄村,知道她又跟从文纠缠上了。当时从文还要依仗仿家,没必要惹恼了李氏,断了从文的晋升仕途。”
“我劝她打掉孩子,离开从文,不要再与从文有来往。当然,我也会给她一笔银子养身子,往后也好另外寻个汉子嫁了。但那方氏认定了从文,好说歹说都不愿离开,让我十分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