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忘了,以前小姐还让长宣王长大了娶她呢,现在又说不熟。”
常喜瞟前面的闻芷一眼,急得往常乐手肘上用力一拧,“那是年少时的事了,你还提?小姐听见多难为情?”
常乐“哦”一声,终于闭了嘴。
茶馆内客人很多,大堂已无空桌,老板便让伙计领闻芷往楼上雅间去。
不料巧得很,走到二楼过廊上,竟碰上几年不见的凉国夫人与薛盈盈母女。
“这不是广陵侯夫人么?”薛盈盈故意在“广陵侯”三字上咬了重音,眼睛绕着她逡巡,“两三年不见,你比从前憔悴了,看来沈家人确实没少给你气受,听说最近还被沈继阳扫地出门了?”
常乐闻言,俏丽的脸蛋阴沉下来。
打从回到凉国府,薛盈盈就没给过小姐好脸色,处处找茬,时时刁难,简直把“恨”字写在了脸上。
可当年两人被抱错,身份对调,又不是小姐害的,她凭什么把怨气撒在小姐身上?
当年小姐也是看在薛老夫人的情面上,不愿闹得家宅不宁,才没与她计较,否则早收拾她了。
“几年不见,薛小姐倒像老了十来岁呢,不知你又是受了什么人的气?”
常喜附和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襄王了,一场婚事等了三年又三年,年华都耗光了,岂能不气?”
闻芷替嫁后的第三年,皇帝赐婚,将薛盈盈许配给了同父异母的皇弟襄王,原本计划当年年底便完婚,怎料薛老夫人忽然病故,按例薛盈盈要守孝三年,婚期只得延后。
眼看孝期快过,前年太皇太后又崩了,襄王又要守孝三年,前后加起来五六载,害得薛盈盈二十一了还没出嫁,襄王倒是悄悄收了好几个侍妾。
原本襄王纳妾之事无人得知,是去年被人告发,闹到皇帝那里,让皇帝治了罪,这才传开的,这种事闹开,薛盈盈脸上自也无光。
“谁老十来岁了?是不是眼瞎?”薛盈盈粉腮微微鼓起,眼珠瞪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闻芷,这就是你养的刁奴?一点规矩都没有!”
闻芷扯开唇角微笑:“你先冒犯我,她们才呛你的,是你活该。”
“你……”薛盈盈恨得跺脚,拉住母亲的手告状,“娘,你看她!”
凉国夫人心里的不满尽数显露在脸上,语调低沉道:“本以为嫁为人妇后,你这骄纵的性子能改一改,想不到还是那样,盈盈不过说了两句玩笑话,你就唆使两个婢子下她的脸,毫无容人之量,怪不得在广陵侯府待不下去。”
闻芷敛起唇边的笑意,嗓音微冷:“你应该感谢我,当年代替你女儿嫁到沈家受苦,否则今日被逐出广陵侯府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