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皱眉往前走,垂着脑袋兀自陷入沉思。
回到敬事堂,西木臂上的箭已经被常乐取下,正在用药止血。
这孩子疼得嘴唇都咬破了,愣是没有吭一声,见闻芷进屋,反而还能分出神来瞪她。
“是谁指使你偷袭我的?”闻芷拖了张座椅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你那三个同伙叫什么?”
西木死死将她盯着,仍然一声儿不言语。
常乐恼火道:“问你话呢,哑巴了?信不信我废了你的胳膊?”
“我不怕!”西木怒眼圆睁地吼道。
开腔便是一口纯正的带着北疆口音的中土话。
他身板也不大,戎人的样貌特征尚未怎么显现,若非有这两只蓝瞳,真会以为他就是北疆魏人。
闻芷示意常乐继续给他包扎,常乐便压下怒火,给西木解去上衣,转身去取绷带。
“等等。”闻芷见西木黝黑的小身板上有许多狰狞的伤痕,起身过去细瞧,“这是怎么弄的?”
在这里,戎人挨打是常事,且那个铁卫说了,他经常闹事,但北营的刑罚要么抽鞭子,要么打军棍,一般不会动用利器。
可西木身上除了几道旧的鞭痕外,其余的全是利器造成,伤口有大有小,狰狞可怖,胸口这处伤应当是这两天落下的,被生生割下一大块皮肉,由于没有有效地处理过,伤势有明显的恶化。
“是不是有人经常拿刀伤你?”
西木低下头,又不吭声了。
闻芷见状,也懒得再问,另外去拿了几瓶药来,给他把身上的其他伤也一并进行处理。
包扎完毕,西木就起身要走,被闻芷拦住。
“伤愈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关着我算什么?”
常喜往他额上拍了一记,不忿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治伤还不要?”
“你们会这么好心?”西木满脸写着不信,仍是坚持要出去。
闻芷冷下脸,严厉恐吓道:“老实待着,否则我就将你的手脚砍断,让你做个动都动不了的废人。”
西木毕竟只是个孩子,想到自己没了手脚,只剩下的躯干与一颗脑袋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终于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