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是人善被人欺。
而是当你能力不够时,想要过得好,你就要去欺负那些弱势的。
因为这些人……好欺负。
刑烨堂在她心里。
就是好欺负的。
他从前暴跳如雷起来像个扬威的老虎,看着很吓人。
但……好欺负。
因为他不管再气,只要你蔫吧蔫吧,他就会心软的不气了。
后来生气冷战。
也好欺负。
你不想哄,没时间哄,就晾着。
有时间了,想哄了,就去找他,说两句软话。
如果说不来软话,就说可怜话。
就算错的不是他,刑烨堂也会因为他本性的良善和心软,自责的怀疑是不是错的是他。
他这个人看着冷淡又高傲,像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但真真的,是阮竹遇到的最好拿捏的人。
阮竹潜意识知道。
这两年多的婚姻,其实她一直都有在欺负他。
就像是刚开始。
没时间听他说些琐事,明明知道他真的很想和她分享,但因为没时间,就选择憋着他,不去问,这样就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去听了。
阮竹在仗着刑烨堂的心软和良善以及好哄,狠狠的欺负他。
她都知道,却不去想和在乎,也没时间去想和在乎。
但现在不行。
因为刑烨堂挑明了。
还有……刑烨堂哭了。
阮竹眼泪莫名跟着下来了。
“我……”阮竹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我……”
阮竹说:“对不起。”
刑烨堂是阮竹见过的最好欺负的男人。
可也是真的最不想去欺负的男人。
这一路走来,却就是这么欺负了。
明知好欺负,还这么狠狠的欺负了。
阮竹肩膀微微耸起,垂头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先哭的是刑烨堂,先哄的也是刑烨堂。
但这点哄却隐约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因为刑烨堂只是擦阮竹的眼泪,什么都没说。
阮竹心里之前就泛起过恐慌。
因为深知刑烨堂的性子,结婚了就不会离婚,刑烨堂这个人是她的了。
所以恐慌下去了。
现在却莫名又升了起来。
晚上小心的告诉刑烨堂:“我现在是所长,以后是朝九晚五,早上不用起这么早了,可以和你一起醒,和你一起做早餐,我们还能一起吃饭。”
刑烨堂想问,你在一个礼拜前就已经是朝九晚五了。
为什么现在才说可以回家和我一起吃早饭。
没说。
只是恩了一声。
在阮竹小心翼翼拽他衣服的时候,把阮竹拉到怀里。
阮竹在昏暗中看刑烨堂沉默的脸。
摸摸索索的去吻他。
刑烨堂吻了,却没和她做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睡觉。
隔天刑烨堂送走阮竹,挂断司烨霖打来的电话。
沉默许久给他发短信,“再给我几天时间。”
司烨霖说:“三天。”
刑烨堂没回。
下午在阳台躺椅上看着外面的落日发呆。
五点。
阮竹没回来。
五点半。
阮竹也没回来。
刑烨堂没动,就这么呆呆的坐着。
天色又暗了点后。